满地阳光,唯他的眸最冷。
沈知南默默注视着她,看她走到男人轮椅后,手握住把手,推着轮椅从他身边经过时,又停住。
她说:“替我转告顾惊宴,就说——顾公子身娇体贵,平时行走要多注意才是。”
他并未反驳,只意味深长地问:“你在威胁惊宴?”
那时,他几乎可以笃定,她会为霍东霓找顾惊宴算账,至于是什么算账法,尚不清楚。
星晚停在那里转眸与他对视,眼底有着浓冰,面上却是在笑:“怎么会,顾公子是何等人物,我没那个本事,只是善意提醒罢了。”
后来,还没等待她找顾惊宴,霍西决身故,她也失忆了。
沈知南停在原地的烈阳里,看着她推着男人一步又一步走远,半道上,不知为什么停下了。
他看见霍西决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脸色是死人白,饶是一张好看的脸显得也很可怖。
他看见她哭了。
她泪流满面地去替霍西决顺气,白皙的手一下又一下抚在霍西决的胸口,她哭得不能自已,是因为霍西决。
霍西决的一场咳嗽,她都能哭成那样。
等到霍西决平顺下来后,她才稍稍收住眼泪,弯腰从正面去捧着霍西决的脸,看他苍白脸色,她几乎心痛得快要死去。
沈知南常常回想那个午后,倘若她真的问一句——“你想要的人,是我么?”
那他呢,还能淡定如斯应对?
后来的三年他不曾有任何动作,他在等,等一个完美契机,等一个最合适的时刻。
然后,他等到了。
以她母亲抑郁自杀作为他和她故事的开场,他适时出现,一场看似最不经意的安排,他是四面八方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