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没近一步。
李绩低下头,池中荡漾的水流到边沿,浸湿了他的衣摆,半晌后,空余一声嗤笑入耳。
“五年前,就是在这……”他突然张口。
冷漠低沉的声音如弯刀般逼仄袭来,砍向回忆里那个不堪想起的光景,模模糊糊,虚虚幻幻,抚平褶皱后又了无痕迹。
容卿眉心微蹙,漂浮的轻纱拂过肩膀,她有些颤抖地紧了紧掌心,指尖一碰,切实的触感将她带回现实。
讨厌的事总是不敢回想的。
但实际上那一夜她已记不清什么了,只有零星的画面还印象深刻,在脑中频频闪过的回忆里,欢愉和放纵的快/感统统没有都没有,有的只是她杵着身子坐在床前,望着李绩的背影,厌恶自己如此卑微的姿态,是那样一张无地自容的脸而已。
“为什么要来这?”容卿垂着头,发丝滑落肩膀,压抑的嗓音暗哑,像在聚集庞博的力量等待爆发的那一刻似的。
李绩划水的手一顿,水面上漂浮的水汽氤氲荡漾,连着心头都潮湿粘腻。
“剩下那个解不开的心结,大抵就是这儿了。”
容卿咽下一口口水,忽然抬头看他,眸中掩映着翻腾的恨意:“为何一定要解开?”
有的心结之所以成为心结,就是因为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她不想再看他,起身要逃开,却在刚刚抬起脚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手上都是水,连带着袖子也湿答答的,那个怀抱微凉,在一点一点汲取她身上的热气,无论她怎么用力,也始终被禁锢在那里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