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宴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无法反驳,可听着却分外不舒服,陆清苒低着头轻点两下,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肩头上落下一只手,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委屈你了。”
陆清苒心头“啊”了一声。
原来是知道的啊,知道这样是委屈了她啊。
所以男人本该就是这样,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爱到骨子里,没有人能一直风光下去,所以,她该放过卓容卿,专心对付李绩才对吗?
陆清苒满怀心事地回了宫,陆十宴同样眉头不展,也不知自己的一席话,她听明白了没有,便又让人给宫里去了信,让陆宛瑜好好看着点她,千万别又干傻事。
第二日早朝散去后,陆十宴被李绩留了下来,衡元殿龙椅上,李绩将留了许久的奏疏从案头那堆折子里抽出来,递给了陆十宴。
“你写的这些,朕都看了,对南域局势很有用,朕私下里也同汝阳王商量一番,他也觉得此计可行。”
陆十宴弯了弯身:“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李绩站起身,从阶上走下来,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笑意:“你能不计前嫌,在南域这件事上,这么帮助卓家,朕也对你有所改观,该赏。”
“陛下严重了,南域事关大盛社稷,臣的这点私怨,又算得什么呢!”陆十宴坦荡地承认了自己和卓家人不和,但一腔为国的心依然真切。
李绩笑了一声,声音却凉凉的:“朕知道。”
臣子间互相掣肘对峙,皇帝其实并不忌惮,反而更愿意促成这样的局面,相反,若要他们都拧成一股绳,没准却会引来皇帝的猜忌,陆十宴就是这样揣度圣心的,所以直言不讳。
但他显然没猜对李绩到底因何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