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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李绩在那一刻很清楚答案。

娶陆清苒是手段,掌陆家人是局势,攻下定州是势在必得,夺位路上的每一步都不容走错,而在这之前,他从不觉得这之中的某一步,对别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伤害。

他是有个东西永远也不能完整给她,他曾觉得那是无关紧要的事,只要他在乎她,宠爱她,只对她认真,让她默默做着自己心里唯一不同的人,这样就够了。

可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呢?

容卿因他而癫狂,失去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她用这么一个冰冷的事实告诉他,她没办法接受他这么浅薄的爱。

可见是他错了。

李绩忽然觉得喉中涌上一股腥甜,耳边轰鸣

地响着容卿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太脏了,我恶心。”

她是真觉得他脏,她不仅恶心,她一想到他怀中拥着别的女人,痛苦和失望能让她发疯,能夺去他们之间的骨血,能让她在小产时哭着说“还好”。

她定然厌透他了。

他曾觉得空白的时光能被日后的岁月相伴来填补,可从竹篮子里漏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了,他忽然有些慌乱地站起身,不顾跪着的萧文石,踉跄着向后殿走。

萧文石从未见过李绩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撩开青纱,口中腥甜被他生生咽下,看到床上躺着的静静睡颜时,他的心似乎抽痛了一下,让脸上维持的冷静都已十不存一,他向前走去,好像越过了岁月时光,虚浮的步伐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