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知道,余安诚这个回“家”,不是指百安苑,是指他的老家。
他父母年初回了老家,这大过年的,他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当然要团团圆圆。但她算什么?她和余安诚恋爱两年,二老反对了她两年。她嫁给余安诚五年,没有和二老吃过一顿团圆饭。余安诚美其名曰舍不得她看二老的脸色。所以五年来,她在除夕夜既看不到公婆的脸色,也看不到余安诚。
每年,她都是一个人守岁。
这离了婚了,他反倒请她跟他回家过年?是说二老终于学会对她伸手不打笑脸人了吗?搞不好再谢谢她放余安诚一条生路。
到底,还是余安诚先踩下了油门。
蔚然上楼的时候哭了一路,抽抽搭搭的那种。
她只是个“弱女子”。
她和余安诚的婚姻始终握在余安诚的手里,余安诚说继续,她便继续,余安诚喊停,她不得不停。她开不了挂,任由“体面”像沙漏一点点流失。直到某一刻,那沙漏横了过来,让她将将止了损。
昨晚,余安诚说她的雪地靴太丑了,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她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什么令人拍案叫绝的good idea。
铆足了劲!也只是说要拿回那十万块。
结果余安诚反将一军。她给了他三天去凑十万块钱,他没接茬,说他后天回老家,问她要不要同行。后天?刚刚好比她的三天更迫在眉睫!
蔚然觉得,要把那沙漏倒立回去,是真t难。
嗯,她一边哭,一边默默骂了句脏话。
等白朗打开门时,蔚然没事人一样了,将外卖塞给白朗:“饿死我了!对了,你该不会只点了你一人份吧?”说着,她热热闹闹地换鞋、换衣服、洗手,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水花四溅。
白朗摆好了碗筷。
蔚然连手都没擦就凑过来:“凉皮?大冬天的你点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