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失眠了。这也是她搬来这里后第一次失眠,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要发泄一下。所以她蹑手蹑脚地去了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蓄势待发,默念三、二、一,开哭。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
随随便便能就做一个决定。
昨晚,她因为五条睡裙决定了对余安诚搞突然袭击。
今晚,她又因为余安诚的一句话决定了下一步要怎么走。那是一道分水岭。当余安诚让她“暂时”住在白朗这里时,她还在憧憬着他接她回家的那一天。直到他说她的雪地靴太丑了,她嘴上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心里有个声音: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蔚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小题大做”。
不就是五条睡裙和一双雪地靴吗?
至于吗?
可她忘不了,她竭尽所能地和她在男女之事上的心结作斗争,可就在他说他尊重她,给她时间,“请”她搬去书房住的当晚,她因为冷,想回卧室再拿一床被子,却发现他锁上了卧室的门。她忘不了当她寄希望于魏之量,跟着魏之量回家,却发现魏之量在她的红酒里动了手脚,想逃走时,是脚下的高跟鞋一滑,她才又被魏之量扶回了沙发。那一刻,她觉得真冷。
抛开他将她扫地出门的那晚不谈,多少个时刻都让她觉得真冷。
白朗早知道,蔚然会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而余安诚说她的雪地靴太丑了,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与此同时,白朗是另一个失眠的人。
听到蔚然去卫生间,却迟迟听不到她折返,他便寻了去。隔着一扇门,他知道蔚然在哭,却被逗笑了。
真不能怪他没心没肺。
主要是蔚然那种憋着哭的哭声……太像烧开水了!
十分钟后,蔚然从卫生间出来了。
白朗在厨房里煮东西。
蔚然不知道自己的哭声有没有传入白朗的耳朵,先装没事人:“大半夜的,你作什么妖?”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