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儿,别说话了,我们躺下吧。”
从烈日当头守到黄昏日落,眼见少年气息渐弱,身体开始变凉,他除了紧紧握着他的手,什么也做不了。
“沈大当家……”
风一样迈进门的人仿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放抓着他衣袖缓缓跪了下去,“谷主,我求求你救救他,当年可以,现在也一定可以,就当我强人所难,要你起死回生,你需要什么,我都能去找,上天入地,都能……”
“治病救人,医者本分,何况,连累你们至此,我难逃干系,沈大当家不必如此。”孙泽漆将他架了起来,“先让我看看吧。”
一搭上他的脉搏,便知已无回旋的余地,孙泽漆打开药箱,取出准备好的器具,深呼吸,“沈大当家,借你半身血,先帮他熬过这一次吧。”
少年一左一右插着数根银针细管,一边放血一边注血,维系着平衡。沈放盯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注入,漫长的一个多时辰,少年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放在他脸颊的掌心也渐渐有了温度,甚至觉得暖,也不知是自己的手太凉还是少年的脸太热。头已经开始发晕,眼前一阵一阵的恍惚。
孙泽漆按住他的筋脉准备拔针,他却拦了一把,“是不是将我一身血换给他,他就能好了?”
“我没有这个权力,我询问过他的意思了,不是你同意了就可以。”稍稍用力,针拔了下来,“沈大当家好好休养,损伤难免,我会尽力减轻。”
沈放没有辩驳也没有坚持,“不早了,谷主辛苦良久,至少留下吃顿饭吧。”
“不了,我就住在清水居,有需要随时唤我。”
沈放站起身,晃了晃,倚着椅子鞠了一躬,“谷主没必要为裴菘蓝负责,临儿得你多年不弃,请务必受我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