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神……丞相大人,士族之间一定要非友即敌么?”
“子知,你知道永安有多大城南又有多大么?武安侯府离孟府有多远离柳府又有多远?大家同朝为官同地而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这样还不能成为朋友,你觉得是什么?”
“君子之交最易得,唯真心可矣,只是丞相大人要的并不是朋友,而是同党。”
孟文潜目光凌厉地瞥了他一眼,音色低沉,“你今年多大了?”
一声轻笑,“就算再不喜欢我,总归是亲生的,丞相大人连我多大都不记得了?”
“孟子知!”孟文潜呼吸都沉重起来,“你怎么就不能像子乐一样让我省心呢?”
孟子知面无波澜,依旧淡淡笑着,“怎么可能人人都是尚书大人呢,我实在没那个天分,做不到友必党之,请丞相大人见谅。除此外,丞相大人对我哪里不满意,我改。”
“唉,子知啊……”孟文潜摇了摇头,“外戚最难当,当初皇上年幼,毫无根基,叔伯虎视眈眈,孟家若不结党,如何支撑娘娘孤儿寡母。如今,皇上大了,便觉得我们碍眼了,我但凡稍退一步,树倒猢狲散,这些年得罪过的人能放过孟家么?我都知天命的年纪了,大不了一死,你们怎么办?”
“我知道,所以,丞相大人现在要我做什么?”
孟文潜看着孟子知永远似恭似敬似嘲似讽的平静模样,气上心头又无可发泄,“你老老实实什么也别干就行了!”
“是,谨遵丞相大人吩咐。”孟子知低头行了个礼,盯着孟文潜指尖沾染的一丁点儿墨迹,眸光动了动。
……
天刚亮,四岁的小苏必便突然醒过来,嚎啕大哭,任孟子天如何抚慰都止不住。
“王妈——”
门打开又关上,进来的却是孟子知,他一把将苏必抱起来举得很高,“你吵醒我了,再哭得话我就永远都不放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