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藻瞬间变脸嬉笑道:“呀,原来是体香。”
徐凤年淡然道:“那还是狐臭更好点。”
徐宝藻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开始忍不住显摆自己的博古通今,将一些秘史娓娓道来,道破天机:“亳州这桩家丑其实早就外扬了,因为京城嗜石者众,视为雅癖,喜欢把春神湖石和这瘦湖贡石作为园林庭院首选,所选湖石多奇峻险怪,既能增添景致韵味,更能作为厌胜之物,藏风聚水。由于春神湖距离京城过于遥远,极难运输,若非第一等的王侯公卿,很难获取地地道道的春神湖石,而瘦湖石虽品相稍逊春神,却也是鉴石大家心目中的稀罕尤物,扶陇郡的头把交椅高至臻在官场上一向精于投机,数年前便寻了个借口,在瘦湖东北角上开辟出一条崭新驿路,尤为宽阔,以便运石巨车通行,最终漕河相接连,湖石搬上漕粮大船,直达京城,扶陇郡瘦湖石,尽入公侯府将相邸。这桩秘事,原本没碍着谁,一来当时大战刚歇,新驿路确实大有所用,湖石来往并不显眼,二来……”
徐凤年听得心不在焉。
这一路行来,他真正上心之事,是地肺山那场将起而未起的截杀,浩浩荡荡,八面来风。在意之人,则是这个身边这个极有可能决定以后百年、千年格局的少女。
做事情几乎从不后悔的徐凤年,也难免有些烦躁,倒不是后悔自己摊上个拖油瓶会惹麻烦,而是后悔当初就该咬咬牙,在自己与李玉斧位于最巅峰之际,厚着脸皮再去求一求邓太阿,三人直接杀入那天门才对!
徐凤年叹了口气,当下有些忧郁啊,看着古寺内的剑拔弩张,徐凤年轻声道:“得嘞,就假扮一回世外高人吧。”
下一刻,徐凤年心意所至。
宋都尉腰间战刀猛然出鞘,直冲刘婉清额头,别说是刘婉清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就连高大都尉本人都莫名其妙,不晓得为何自己战刀会飞出刀鞘。刘婉清被刀柄一下子砸在眉心,不轻不重,刚好瘫软在地,晕死过去。
王辅谧不明就里,以为是姓宋的偷袭,除了对这一手高明至极的离手刀术,感到震惊之外,更多是愤怒,“你已经占据如此优势,还要偷袭?”
一身沙场铁血气质的年轻都尉沉默不语,那柄摔在地上的战刀,如一道虹光倒掠而回,精准归鞘,铿锵作响。
饶是满身正气不惧一死的王辅谧,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其实他没有发现,姓宋的都尉自己双手都在颤抖。
因为鞘中战刀,归鞘之后,根本没有安静下来,始终在轻微的嗡嗡作响,外人兴许不知,对年轻都尉而言却像是重如耳畔擂鼓。
他正想要环顾四周,下一刻瞬间脸色苍白起来。
原来他听到像是有人在他耳畔窃窃私语,“带队离开,可以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