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明日快午时的时候，他就会再一次吐血昏迷，再也醒不过来，直到三日后第十次毒发身亡。

躺在床上，季惊白脑子里闪过很多事，大事小事，从小到大的事，有些事明明他早就忘了，可却又突然想起来了。

想到他娘，生他妹妹难产了，但却仍哭喊着他真是他爹的儿子

可他爹都已经死了，听不到了

不过，就算听到了，他爹也不会相信的，不然早就相信了，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

而他那时在干什么？

站在院子里，听着他娘哭着喊着，直到妹妹生下来，娘咽了气，他都没说一句话，没变一点表情。

他是愧对他娘的，因为他娘死，他都没掉一滴眼泪。

明明他心里是想哭的，但不知道为何，哭不出来。

他从小到大，也就懂事后被他爹一边打一边骂野种的时候哭过几次，后来，就再也没哭过了。

就跟眼泪在那时候已经哭干了一样。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都没法完全开心起来。

哪怕全书院的先生都夸他，哪怕每次他作的文章都拿第一，哪怕后来上战场被护国大将军器重，哪怕总是打胜仗，哪怕后来东昱百万大军都以他马首是瞻，哪怕后来他权倾朝野

他都没真正开心起来过。

直到遇到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