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文通见季怀直眉间隐隐的郁色,也猜到了些许,“昨儿老徐刚进宫就被你给轰出去了,是念儿又病了?”

季怀直点了点头,勉强笑道:“不过,现下已经好了许多。”话虽这么说,面上的忧色却不见减。

杨文通倒是明白,这孩子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的,说句不好听的,养不养的大都是问题。

他抬手拍了拍季怀直的肩,劝道:“等他好些,你也好歹让他多走动走动,整日在殿里头闷着,没病也闷出病来了。”

季怀直怔了怔,“……说得有理。”他也是关心则乱,这孩子整日卧在床上,确实于身体无益。

杨文通见他应了一句之后,又怔怔出神,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

“我想着,等他年岁再大些,是不是给他找个武师傅……”话未说完,就见杨文通清咳了一声,挺了挺胸,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

许久不见他这般嘚瑟,倒是有些怀念,季怀直忍不住嗤笑出声,斜眼瞧着他,“就你?”

杨文通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调侃一般,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谢陛下恩典。”

“少跟我来这套,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两人笑闹了几句,季怀直脸上的郁色倒是一散,这事儿也就这么玩笑般地敲定了。

热热闹闹、敲敲打打地过了一个年节,罢朝了这么许久,等重新开印那一日,季怀直仍有些懒懒的、没什么劲头,不过这点懒散很快就被一封折子给打破——求立太子。

只看了篇首的几个字,季怀直便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提着的朱笔顿一瞬,去瞧这封折子的落款,出乎意料的,名字甚是陌生,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