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华此刻却如何也听不进赵媛的安抚,埋在赵媛怀中的小脑袋只是一个劲儿地摇,一边抽着气,一边语无伦次道:“尧华认、认字快……背书也……快,先生夸……夸了,还能……能批折子……帮、帮上父皇…………尧华不比皇、皇子差!母后别……不要我!”

赵媛拍抚的动作一顿,脸上是难掩的惊愕,眼圈却缓缓地红了,冷风吹过,脸上一片湿冷,她这才回过神来,手臂用力,紧紧地揽住季尧华,呢喃道:“尧华比谁都不差……都好……是……是母后不够好……”

赵媛虽对政事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国无储君终非长久之道。而无子一事,终究是她心中去不掉的一块阴影,只是她不愿表露出来,反惹得他人一同烦心罢了。

不想,竟被这孩子察觉了,还生出这样的惶恐来。

次年,还未出正月,季尧华便开始了她的学生生涯。

上书房苛刻的时间表,季怀直当年就领教过,为了给自家闺女一个充足的睡眠时间,季怀直强行把开课时间从寅时改到了卯时,心中还止不住哀叹:这早课也太早了!

不过,小孩子玩心重,季怀直也没指望季尧华能坚持多久,连教她的先生都只有主动请缨的陈昌嗣一个。

一天、两天、三天……季怀直等啊等,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这孩子的诉苦……倒正相反,听她身边伺候的人说,这孩子每天起床时间越来越早,大有大半夜就跑去上课的劲头……

季怀直:…… -_-|||

陈昌嗣毕竟是一朝首辅,平日里忙得很,给当真给季尧华上课的时间,也就下了早朝到晌午这一小段时间,等到歇过了晌,季尧华依旧跑来季怀直这儿,听着季怀直挑着拣着同她讲几份折子。

往常的折子,都是季怀直批示了,然后放在一旁,等着让李福再送去内阁,所以桌上的折子,泾渭分明地分成三份:看过的、没看过的、要再斟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