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直熟门熟路地从车上拿了两套衣服,兜头扔了一套给杨文通,就开始解自己身上明黄色的常服。
他一面解着衣服,一面惯常回头催促着杨文通,“你倒是快脱啊……难不成你还打算真穿这一身铠甲过去?也不嫌重的慌……”
杨文通此时正转头盯着车厢,僵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季怀直见状露出个不出所料的表情——每回换衣服都磨磨唧唧的,非得要他三催四请。他强烈怀疑这个大少爷是被伺候惯了,不愿意自己动手……
这说话功夫,季怀直已经把自己打理得差不多了,整整衣襟,再把一旁的玉佩往腰上一挂,就是一个寻常的公子哥儿了……
而那头杨文通才站起身,动作利落地脱下铠甲,不过穿衣服的时候却又开始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季怀直再一旁看着都替他急得慌。
不过,要换的只是外袍,就杨文通那磨磨叽叽的动作,也是很快就搭理齐整了。
都说人靠衣装,杨文通换上这一身锦服后,那满身的肃杀之气褪去不少,到有了几分四年前浪荡京师的风流模样。
季怀直想了想,觉得“风流”这词实在是抬举他了,要他说,“纨绔”才更贴切些……
眼见着杨文通无甚开口闲聊的意思,季怀直也就抬了抬手,拨开一旁的纱帘,转头去看路边的景致。
京里头路足够宽敞,容得下两辆马车并驾而行,季怀直掀帘看去之时,正看见一辆马车擦过他在的这辆车驾,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