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直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未能想出个什么章程来,不过,他很快就不必再想了。

第二日,天色未亮之时,宫内忽然喧嚣了起来,季怀直本就未睡,听到动静,立即翻身下床,快走了几步,推门出去,正碰到了前来报信的小太监。

季怀直认得他——他叫刘永,是太安殿的当值。

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季怀直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心中一片空茫。那小太监跪在他面前磕头哭喊着什么,季怀直却什么也没听到,他也不想听到。

抬手挥开了想要过来搀扶他的宫人,他就那么只穿着里衣,踉踉跄跄地往太安殿奔去。

接下来的事,混乱中又带着秩序,送死发丧本就程序繁琐,更何况是帝王驾崩,一时间入目皆是白绫,四处俱是缟素,群臣哭号,百家悲戚。可那心中的真情实感,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日子离了谁都要照过,纵然逝去的那人是一代帝王,也不例外。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日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该下地的还是要下地,该上朝的还是要上朝……

不过,对季怀直来说,这差别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