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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压得很低,可能是因为嘴离徽章上的收音器太近,听上去有一丝浅淡的怒意和惊惧:“你当我是那种分不清道具和纸钞的小孩子吗?”

灰原哀之前在黑暗狭窄的后备箱躺尸时,也想到过类似的可能性。

但后来,她从纸钞堆里随机抽出来几张,却无一例外都是真钞。

略微一想就能明白,舞台剧里的“大笔现金”,只要随便找一只包,往包里塞点报纸撑鼓,就能凑合着用。

稍微精细一点的,也最多印些彩纸,往每捆“钱”的前后各贴一张,中间则全用白纸,或者干脆用塑料模具。

只有需要当面点钱,或者拿钱砸人的时候,才会往里塞一两沓全彩纸的假钱,可刚才,灰原哀从公文包里乱抽,抽出来的哪一张都是真钞。

“……还有钢锯和包着它的布,上面有血,都没干透。”说到这,灰原哀眉心略微蹙起,感觉指尖上的血腥气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学园祭下星期才开。就算为追求逼真,用了动物血,也没必要这么早就浇上——万一中间不巧全是夏天,等拿去当道具,说不定钢锯都已经长毛了。”

她说的那么仔细,车里的两人没法再不当回事。

白石对灰原哀的工作经历没什么了解,但他心里清楚,不管灰原哀有没有参与过人体试验,小白鼠小白兔她肯定没少切,不至于把血和颜料搞混。

确实少有人会在舞台剧的道具上淋真血,毕竟观众席隔那么远,观众根本闻不到味,撒血除了膈应演员,其他没什么必要,更别说提前这么久。

……情况有点奇怪。

白石看了看天空,现在太阳还没冒头,但天边已经有了一点稀薄的亮色。

凌晨时分,街上的人比深夜还少。

他踩下油门,卡着超速的边一路飞驰。

开了几秒,白石忽然想起一件事,凑到侦探徽章旁边,追问了一句:“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