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野庆坐不住了。
他再也没了之前的悠然劲,一直在等候区徘徊,如果目光能被化为实质,大厅里的表早就被他瞪烂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远超过了普通盲肠炎所需的用时,手术室的门依旧没能打开。
这种过长的等待,荻野庆再熟悉不过。
他努力让自己什么都别想,相信医生,相信儿子的运气。
然而几小时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依旧只是一具尸体。
荻野庆僵硬的站起身,耳边像有无数蜜蜂在振翅嗡鸣,他能看到眼前医生一张一合的嘴,能看到他们沉默又充满歉意的深深鞠躬,但他什么都听不清。
这一回,绝望更甚以往。
毕竟他作为交换筹码的寿命,已经在交易中耗尽,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不久,时间又一次停滞。
看着那个坐在他对面,看不清表情的年轻人,荻野庆忽然想,这人或许根本不是来拯救自己的。
这一场场重生,一次次生离死别,简直更像是惩罚。
——对他擅自杀害了一个无辜孩子的惩罚。
“……是我的错。”
荻野庆低垂着头,终于说出了这个他始终不愿承认的结论。
他慢慢踱到白石面前,土下座把头贴在地上,不抱希望,却不肯放弃的说:
“我不该忽视儿子的异样,不该迁怒医生,不该杀那个孩子……错的是我,错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