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命为什么会在梳妆台里?”
“……这个……这个喜儿就真不知了……”
见她神色再度惊惶起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我便停了口。
只是由此对春燕的死生出莫大一个疑团,亦对自己如今所占据的这个身体主人,油然产生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原以为燕玄如意只是简单普通一个大户家千金。
坐在深闺,等待出嫁,等待一生就这样慢慢过去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但她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单纯。
她生在制瓷世家,却不得继承制瓷之术;不得继承制瓷之术,却偏偏对制瓷带着一种不太甘心的热衷;安于困守在监狱般的万彩山庄,心自由起来却是连路遇歹人都能不管不顾的勇猛;简单、又热切地爱着一个自己或许并不了解的男人,对自己身边的奴仆,却带着一种看似亲善、实则却有些微妙的疏冷。
细想起来,那可真的是一种疏冷……
否则,怎会迫使一个陪伴多年的贴身丫鬟用一种交易且略带胁迫般的方式,对她说出那种乞求救命的话呢?
想到这里,正准备继续向喜儿询问下去,看能否从她口中详细探听到一些关于春燕以及燕玄如意过往比较有用的东西,好让我从中试着判断一下,究竟那口梳妆台同那两个女人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会被春燕称作为自己的命。
但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突兀终止了我这番打算。
随之从门外传来的那道话音,则让我脑子嗡地一阵巨响,险些转身往窗户外跳出去:“如意姑娘在么?虽是唐突,但思之再三,素和甄觉得还是应该先同姑娘见上一面,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不便。”
这两个字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才总算被我从牙缝里勉强挤了出来。
说完屏息止气,于是就连喜儿也感染到了我这份异样的紧张,当即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盯着我,惶惶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