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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荣连忙道:“父皇,外面冷,您身体还没好,咱们先回屋子里吧。”

兴德帝不大愿意,冬月至今,他几乎没出过勤政殿,好不容易出来喘口气,哪有刚出来便马上回去的。无奈他的身体吃不消,咳个不停,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似的。

孙承罡很担忧,连忙让宫人拿了帷布挡住在兴德帝面前,但没什么用,寒风无孔不入,兴德帝自己都坚持不下去了,抓住周嘉荣的手说:“扶朕进去。”

屋内烧着地龙,暖和了许多,一进去,兴德帝便觉得好受了许多,解开狐裘,坐在榻上缓了一会儿,苦笑道:“嘉荣,你看到了,父皇已经老了。”

这两年连番遭遇各种打击,给兴德帝的心灵和身体都造成了不小的创伤,最明显的便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到了气候寒冷的冬季。

周嘉荣连忙温言宽慰他:“父皇正值壮年,只是最近感染了风寒罢了,养一阵子就好了,父皇切莫忧心。”

兴德帝轻轻摇头:“你别哄朕,朕的身体朕知道,以后你每日进宫到勤政殿来侍疾吧,顺便帮朕料理一些公务。若是朕有个好歹,以后大齐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用心学习!”

周嘉荣心里很意外,大臣们已经上奏好几次呼吁立储,在这个多事之秋,定下储君,以安民心,但他父皇一直压下不提,今日竟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不管他父皇是因为身体越发的吃力,対朝事力不从心,还是另外打算,他都不会推辞。他现在说他不想那个位置,没那个念头,未免太虚伪了,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呢!

“谢父皇信赖,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

兴德帝很欣慰,抓住周嘉荣的手连声说好。

周嘉荣这才发现,这个秋冬,父皇轻减得厉害,手瘦得跟鸡爪一样。周嘉荣将兴德帝扶上床榻,宽慰道:“父皇不要想那么多,卢永德将军在南边剿匪时用兵如神,这次也定能肃清西北匈奴之乱,还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