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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梦一生 宁柏浠 859 字 2022-11-08

不知为何,今夜橱窗里的模特也□□裸着身体,毫不羞涩的在橱窗中展示着自己的身材,进进出出的行人手捧鲜花,对橱窗中的那个人指指点点,还不时的露出羞涩的脸庞。

爆满的酒店,让大堂经理有些手忙脚乱,却满面笑容,女人们身上撒着的玫瑰香水味,总会让前台的收银员夸上一番,之后,便是嫌弃的表情,以及指指点点的话语,然后露出那张高傲的脸庞,洁身自好那种,绽放着不合时宜的微笑。

小旅馆的门口,总会有一男一女扭扭捏捏,你推我攮,敏锐的目光盯着前台的人,以及站在前台开房的人,等到人群全部走完,才蹑手蹑脚的走上去,笑容有些拘谨,目光有些飘忽,连站的姿势也不大自然,不停的舔着嘴唇,站在身边的女人总是低着头,羞涩的微笑,像一朵夜间盛开的花朵。

酒店,小旅馆,ktv酒吧,慢摇吧都已爆满的时候,街道上开始变得空虚起来,孤独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下班的人群,拉动卷帘门的声音,像是发泄那般,响动回响在整条街道,带着重重的回音来回敲打着耳膜,街道的灯光终于随着那一声声卷帘门的响动暗了下来,道路两旁也只剩下下班族的孤独脚步,与被一天生活压垮的泄气背影。行驶道路中央的车辆也找到了安置处,摆放着玫瑰花与圣诞果的摊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偶尔游走在街街道道的大妈手里提着的花篮,里面半死的玫瑰像没有灵魂那般,精神有些涣散,或许,卖到半夜也不会有人前来问一句,毕竟一年一度的最佳幽会,再穷的男人也不会让他的情人手捧一朵没有灵魂的玫瑰。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那些高贵的灵魂正激昂高歌,这一夜,要在充满鲜花的世界里将泡沫般的感情变得更加牢固,港湾的船只将穿透迷雾,需在大海中央寻得一席之位,将那曾经溃败的岁月告一段落。然而这时,流浪猫也开始流窜,迷茫的在道路中央踟蹰,大雪毫不留情的已将它潮湿的蜗居占据,撒上那一层白绒绒的“棉花”,却将它整个身体弄得脏兮兮的,它愤怒的发出“喵”“喵”声,撕拉着嗓门的那种,毫不留情的对着豪华灯火,但它的声音不足这个城市的千分之一,任凭怎么叫唤,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它瞪着无辜的圆圆的流露出一种抗命情绪的双眼,快速敏捷的搜索一个可落脚之处,可是除了那高高的楼房里,荒野之外,还有哪个地方是可以藏身的。可是那散发着黄色灯光的窗口,看上去如此温暖,却残酷的关着大门,一丝暖气都不让其往外流,又何谈得到它的一丝悲悯。

每座繁华都市的后面都藏着一座贫民窟,作为分水岭的是那一条高高筑起的铁路,它悬在半空中,似乎随时都要倒下那般,在风中颤颤巍巍,与它右侧完全不同的是,没有了那些灯红酒绿,只有一排排排成队的矮小房屋,长满苔绿的平房屋顶,以及那用瓦楞板铺满的房顶,烟囱里冒出的黑雾是煤炭的味道。一声嘎吱的木门声响后,几个人裹着厚厚棉衣的男女老少,有的提着一个空提壶,有的手端一个热气腾腾的洗脸盆,排成一排小队,等着用同一个水龙头。小小的窗户用几张旧报纸粘护着,透出的光模模糊糊,里面行走的人影若隐若现,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没有工作的老人,贫穷的一家几口以及工地上的工人,还有偶尔被豪车接送的漂亮女人,不过,只是偶尔,因为她细针般的高跟鞋,走这条坑洼的泥土路,实在太为难她了。每走一次,她都会在嘴里嘟囔着,嫌弃的绕来绕去,嘴中破口大骂的是城市里高端的脏话,当那辆叫不出名的黑色小轿车停在她的面前,她又表现出那种娇弱的体态,开始对着那个西装皮革男撒娇,一脸的谄媚……

而此时七镇小小的派出所里,仅剩的几个值班警卫人员,围在一个小小的火炉旁边,青色的火苗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放在上面沸腾的小提壶里,沸水不停的顶起壶盖,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沸腾的白气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茶香味。警卫人员们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摸着扑克牌,偶尔兴奋的大叫,偶尔嘴里冒着脏话,情绪激动时拍打着同伴的肩膀。有人把腿搭在旁边空出来的座椅上,不时的伸手去挠大腿、臀部、以及后背,不时的拿下帽子抓着油腻的头发,有人顺手拿起放在身旁的水杯,凑到鼻子下面一闻,嫌弃的将头像后缩了缩,半眯起眼睛,最后伸起狭长的手臂,往门外一泼,一堆旧茶叶活生生的躺在了门外面,孤独的撅着性子,像不怕冷似的将脸朝着寒风,身体却不听使唤的被风吹起,煽打着地面。不知是谁裹着军大衣,“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于是成功的将其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