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以为男人是在与自己调情,文韵毫无芥蒂的启开了口唇,放任男人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攻城略地,直到察觉一股微涩的液体由男人口中渡来,凉凉的滑过食道、被自己一口咽下……
“你、你喂我吃了…什么……”
那液体刚下肚没多久,文韵便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腹部迅速攀爬至全身,很快,她发现自己全身都变得酸软无力,连舌头都渐渐开始不听使唤。她不由的有些惊慌,唯一能动的一双眼睛艰难的去寻找杜莲的表情,却对上男人一双阴郁浑浊的眼。
她听到了自己心底的一声惊呼——!
“那是我的血。”
一直等到文韵连手指都被麻痹得无法动弹,杜莲才松开禁锢她的手,将无力瘫软的女人小心的以靠坐的姿势摆到了浴缸另一头,并顺手拔掉了浴缸的塞子。
“‘虚无’的血会让喝下的任何生物一段时间内身体麻痹无法动弹,但除此以外,它对主人并无副作用,您可以放心。”
像摆弄洋娃娃一样仔细将文韵的脑袋调整到一眼便能看到自己的角度,杜莲开始缓慢地剥下她身上的湿淋淋的衣物——羽绒服、毛衣、保暖内衣、文胸、打底裤、内裤、袜子……
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好像自己面前放着的是个轻脆的玻璃人,一碰就碎。偶尔动作有些大,文韵的头被带得低了下来,他又会非常有耐心的双手扶正她的头,然后继续手下的工作。
要不是文韵此时此刻一动也不能动,她几乎要以为,杜莲只是像以前很多次那样伺候她更衣入睡。但现实却是,她被自己最亲近的男人算计,像个玩偶一样任他随意摆弄、甚至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被他扒个精光、露出她从未直接显露在男人面前的一切……
与男人精壮结实而年轻的身体不同,年近三十又不会保养的文韵,藏在衣服下的是一具不能说太丑但确实算不上漂亮的身体——贫乳,不粗不细的腰,一坐起来就无处可藏的小肚子,难得腿型不错,又因为冬天太干燥,皮肤显出粗糙的树皮质感……
无法言说的羞耻、愤怒,以及掩藏在其下深深的自卑,在男人用打量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一寸寸看过来时,陡然上升到了最高点。如果能动,文韵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已经被气得全身发抖,而在全身麻痹的当下,她甚至做不到蜷起自己的身体或是猛扇男人一个巴掌,只能无力的承受这份无声的羞辱,任由敏感的肌肤在男人目光经过后起一层簌簌的鸡皮疙瘩。
浴缸里的水已经被放干净。即使有灯暖照着,全身湿透的文韵也很快感到了寒冷。但比身体更冷的是她的心。即使到了现在,她依然想不明白,一向对她温柔有礼爱护有加的杜莲,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
她试着去宽慰自己,杜莲会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也许是她哪里做得不好,也许是他的心情不好,也许……
微冷的液体被抹上文韵的脸颊,将她从无尽的宽慰中唤醒。并未罢工的鼻子如实将液体散发的浓郁芳香传达到大脑,她茫茫然想起,这大概便是她一直想用的所谓“新沐浴露”。
但又有哪款沐浴露会是这个用法呢?
滑腻的液体被手指细细抹匀,并很快自然风干,紧紧的贴在脸上。有一丝从文韵唇角渗了进去,落在了文韵舌尖,从那里窜起的,是完全不含化学添加剂的、清新自然的丝丝甜香。
——这不可能是沐浴露。
杜莲居然骗了她。
……
连文韵自己也没察觉到,到底是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打湿了脸颊。一直专注于将白色液体往文韵身上涂抹的男人若有所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到的,是女人一双空洞的、不停流泪的琥珀色眼睛。
仿佛被清晨一声钟鸣从沉沉的黑夜中惊醒,他浑身一颤,一双被污浊的夜色占据的眼眸,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清澈平和。
“主、主人……”
男人颤抖着手环上了她的身体,微哑的声音里,是不容错辨的悔恨与痛苦。一把丢开手中的瓶子,用厚厚的浴巾裹住全身冰冷的女人,他长腿一迈离开浴缸,迅速将文韵带到了开着空调的卧室,塞进了被子中。
轻轻掖好柔软的被角,又用干毛巾将文韵湿湿的长发包起,直到确认文韵正在逐渐回暖,杜莲才匆匆离开。
没过多久,他捧着装醋用的扁平碟子,将一碟温热的、散发着浓香的乳白色液体端到了文韵唇边。
“主人,这是御寒健体的……蜂蜜,请……”
知道文韵根本无法做出回答,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全身麻痹、文韵十有八|九不会接受自己此刻的赠予,话未说完,他已经兀自扶起了被窝中的女人,将碟子凑近她被冻得惨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