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千足蜈蚣掠过青苔石面,
如蚊蛾蝇虫振动翅膀。
轻微细小,无孔不入,
似要沿着僧人耳孔,钻入大脑,腐蚀血肉,侵蚀理智。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响亮,哪怕在佛音中也清晰无比
那名正对着门口的最年长老僧始终无动于衷,不悲不喜。
他能听见到楼下披甲护卫巡逻时,脚掌踩踏地面的声音,
能感觉到马棚里,驴马们正在啃食饲料。
甚至能感应到,某个潜藏在驿站后方树林之中的西厂缇骑,伸手拍死了一只降在脸上的蚊虫,将蚊虫尸体抹在了身旁的干枯树皮上。
自然,他也注意到,位于他对面的年轻僧人早已不堪重负——
那名年轻僧侣还在坚持念诵经文,但他的声音微颤,眼皮抖动,
微微睁开的眼眸里,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
老僧心中叹了口气,默默加大了念诵经文的声音,
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指关节轻轻扣了扣地面。
年轻僧人睁开双眸,感激而又愧疚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缓缓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