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苍穹万里,无星无月。
更衣室里漆黑一片,白知言本身就有夜盲症,这会儿什么都看不清。
有无数个片刻,她总觉得,就在这个房间里,就在不远处,躺了一个人。
那样的感觉,逐渐加剧,无数个片刻很快汇聚,将她拉进更深的恐惧之中,她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间,紧紧缩成一团,不敢再盯着什么都看不清的更衣室。
“白知言。”耳边有轻微的喘息声,有人在电话那端叫她的名字。
她没有立刻回答。
“白知言,你还在吗?在的话,跟我说说话。”
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将黑暗撕开了一个缺口,白知言咬住嘴唇,沉闷地“嗯”了声。
电话那头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公司?”
她没有回答,还是死死地咬着嘴唇。
季止行却好像很耐心,她不回答,他也不生气,还继续和她说话:“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我问你的时候,你就嗯一声,好吗?”
半晌过去,她轻轻地“嗯”了声。
“你最近很忙吗?”
“嗯。”
“明天就是元旦,你今晚要回嘉林公馆吃饭吗?”
她没有回答,季止行明白过来,她今天不会回嘉林公馆吃晚饭。
“你是不是有别的安排?”
“嗯。”
“回学校吃?”前面是红灯,他停了下来。
白知言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