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认出温令儿是明德王府的郡主,自然也认不得常年待字闺中的林容,只当两人是家中有钱的新贵罢了。
温令儿慢吞吞扫了来人一眼,继而问向小德子道:“小德子,这人是谁?”
少女眼底虽然带着笑意,可小德子知道,眼前这位主子不是好惹的人,他连忙敛了心神,高声道:“回郡主,这位姑娘是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甄思远之女甄飞瑶。”
小德子话音一落,在场之人皆变了脸色,特别是黎飞瑶,小脸猛然垮了下来,正要反驳,然而小德子的话又让她生了几分退却之意,来人是郡主,自己若是得罪眼前人,得吃不少苦头。
“哦,原来是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之女”温令儿恍然大悟看向甄飞瑶,眼底皆是戏谑之意,她不待少女说话,伸出白腻细长的手指向黎飞瑶,懒懒道:“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甄飞瑶看着少女未达眼底的笑意,心里莫名一虚,此时也有人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然而黎飞瑶怎能心甘情愿让步,然而此时不少人看着此处,她若是丢了脸面,以后在京中怎能立足?
“我为何要知道你是谁?你说自己是郡主就是郡主可?而且方才偷听我们说话就是不对,你得向我们道歉!”甄飞瑶硬着头皮说道,她今日选的地方不会有公主郡主愿意来的,此处景致一般,而且没什么人,谁知道眼前是不是故意坑自己?
京都中的郡主她又不是没见过,叫的上名的也就那么几个,那些郡主可没那闲工夫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姑娘,不知道你是何人,只是这些都是我们之间的私密话,本就不让人听的,你这班行为,着实是有失礼数。”此时黎飞瑶身旁的粉裙少女看着温令儿,柔声说道。
温令儿看着甄飞瑶几人,无奈摇了摇头,为何京都中的闺秀都这般眼高于顶?按理来说,接受过良好教育,不是应该知书达理,温柔待人么?
“呵,向你们道歉?有失礼数?你们看看自己配不配吧,小德子,将方才她们说的话说给大家听听。”温令儿言罢,便将纸张递给小德子,继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待甄飞瑶几人开口,便听得小德子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一看就是勾……勾引人的狐媚子,这种人还能当郡主,明德王爷怕是被骗了吧?’、‘以前被霍将军看不上,现在又巴结宰相府的林公子,真是好手段’、‘从雁城来的乡巴佬,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小德子一边说着,那群少女脸色变得惨白无比,温令儿摆手制止小德子,笑眯眯看向众人道:“你们说的话,连名带姓,我都让人记着了,我这个人最小心眼,谁惹我,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凭什么这么做?我们素不相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甄飞瑶看着小德子手中一叠纸,气焰消了几分,嘴硬道。
“的确素不相识,那你们在背后咬人舌根做什么,难道你们父母没教你们话不能乱讲的道理?你们这幅模样,比街头的嘴碎之人还让人恶心!”温令儿眉眼凝着寒意,一字一句骂道。
少女声音脆生生的,便是骂人,也带着几分娇嗔之意,奶凶的模样像极了被惹毛的小猫儿,霍祁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面色如常,可手中的佛珠手钏却转的飞快。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父母?我看你才是没爹娘教的东西,我们说什么话,哪里轮得到你管了?你……啊!”甄飞瑶怒气冲冲骂着,然而下一秒,她便捂着嘴叫了起来。
温令儿惊诧地看着甄飞瑶,只见她鲜血从她指缝中冒了出来,滴滴落在青白裙摆上,极为惹眼,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疑惑,她刚打算赏甄飞瑶一巴掌呢,怎么自己还未动手,她就流血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不会说话,自有人收拾你,不过我这个人啊,最喜欢落井下石了,所以请甄姑娘,再受点罪吧。”温令儿言罢,转头朝着小德子低语了几句。
小德子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这种活他最喜欢做了,他平生最见不得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走到甄飞瑶跟前,尖声道:“请甄姑娘将手伸出来吧,杂家下手没个轻重,还请您多担待。”
甄飞瑶捂着嘴,一脸惊恐之意看着小德子,她刚要开口,嘴中伤口就如撕裂了一般疼痛,她痛得直流眼泪,连忙抓着一旁粉裙少女的手,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粉裙少女别无他法,只得开口道:“这位姑娘,你为何随意打人?这明明同你无关,而且这若是传出去,也不利于你的名声,我们说的话,你也没有证据,只靠着几张纸定罪,未免太独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