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苦着脸道:“……被判官老爷关起来了。”

“他骂得这么难听吗?竟连判官老爷都惊动了?”

聂小倩于是神色更加莫名地摇头:“不, 不是,判官老爷觉得他说话好听又响亮,觉得判官殿前就缺个这样的鬼。”

程县令:……师兄到底交的都是啥朋友啊?!

他忍不住扶额道:“确定周太史不是生魂吗?”

聂小倩摇头道:“不是,况且判官老爷既然留他, 应该是生死簿上有此命格。”

这就难办了,拜访恐怕是要变成拜丧了。

一旁听了全程的杨参将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程师弟,周霖是不是没了?”

“还不好说,不过我能确定的是, 他体内的魂魄,绝对不是周太史。”程晋环顾,见周府只有奴仆不见其他家眷,便问道,“周太史在府城,还有其他亲人吗?”

杨参将声音有些低闷道:“应是没有,他家乡在皖南一带。”

“周太史他不曾婚配吗?”

“有过,他妻子前些年难产去世,生下一子,如今应在皖南老家。”杨参将想起周霖颈部的拿道交错勒痕,忍不住道,“实话同你说吧,周霖在婺州做太史是被贬而来,原本以他的资历,在陕西道任期满后,该回京城的。但他一时口快得罪了上峰,如此才来的婺州。”

太史,其实就是替府台大人起草文书,编写州史之类,没什么晋升空间,是衙门里顶顶典型的养老职位。

“他是个犟脾气,被贬了也不同你师兄讲,说做官他无愧于心,绝不走什么朋友相帮之道。”杨参将说完,又道,“我猜你师兄让你来送节礼,就是想让你探探姓周的如今过得怎样,谁知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