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一见到程晋,那是一个老泪纵横,哭得简直比前些天的阿从还要伤心难过,边哭边诉说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遭山贼的“毒害”,活似一个错付人生的黄花闺女。

程晋抬头对上黑山的眼眸,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确定你只缺个师爷?

程晋:……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天知道朝廷粉饰太平的能力居然这么强大,说好的上一任县令是旧病复发身亡的呢?怎么到了老主簿嘴里,就变成了喝酒上头,与人半夜械斗而死的?

甚至还不是一对一,而是半夜去挑人山寨,带着整个县衙(山贼)班底一起共存亡?!

这是什么古代魔幻操作?

民风“淳朴”成这样,还让人怎么愉快地当县令?

这下马威有点过于直白,程晋楞了一会儿,才将老主簿扶起来:“老先生辛苦了,大哭伤身,如今汤溪这般,某还要仰仗老先生辅佐呢。”

老主簿一楞,继而表示自己不行啦,干不动啦,想要退休啦,反正就是……老头子从今天开始要当自由人,给县令当都不换。

程晋只能无奈送走老主簿,好在交接完工作后,老主簿还留下了一份详实的汤溪县图录,其中包括各个山头的老大哥和县衙如今的人员构成情况。

“少爷,这地方也太……”

“禁言,落子无悔,不必再说。”

阿从就不敢再说了,转而去厨房鼓捣吃的。汤溪县的治所就在汤溪镇,汤溪镇临着九峰山,山上物产还算丰富,如今正是十月头,野山珍配上本地出名的火腿,吊的汤头能让人鲜掉眉毛。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来到汤溪的第一夜,除了小阿从,另外两个睡得都挺好。

只是睡着睡着,程晋忽然做起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