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转头,看见被抬上担架架出来的肖小声。他的胳膊和腿受了伤,额头被烧出一片水泡,他的意识是清醒的,手上紧紧攥着半块橡皮。
夏时握住他的手:“没事了,到了医院就没事了。”
肖小声似乎已经痛得说出话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嫂子。”
夏时紧紧握着肖小声的手:“赶紧好起来,同桌的女孩还在等你。”
知道他在想什么,夏时拿出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对着肖小声,给他看屏幕里的自己。
“额头这里不会留疤,脸蛋没伤到,依旧很帅。”夏时看着他,“超帅的。”
肖小声终于放心了,攥着橡皮的手更紧了。
担架被抬走,夏时接过同事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缺乏睡眠让她看起来很憔悴,一直被火烤着,嘴唇干得掉了一层皮。
除了二十个小时前见过韩峥那一面,她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一具尸体被抬了出来,从头到脚盖着白布,那人穿着消防服,胳膊从担架上垂了下来,手腕露出一截红绳。
跟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她想起她亲手帮他戴上去的时候,他笑着说好看。
她想起他站在星空下对她说的话,他说他要娶她为妻,将来生一个或者两个孩子。
汹涌的痛感袭来,席卷着她的五脏六腑。
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夏时弯着腰干呕了几下,险些把自己的灵魂呕出来。
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她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要是他死了,她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