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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是他杀了陆叙,他问她是不是还愿意同他在一起。

但凡他还有半点理智和判断,就不会问出这种话,如今只可能是自我厌弃到了极点,才会这样。梁挽眼眶发红,用力抱着他,想给他一些温暖,面颊触碰到他的颈窝处,却是冰凉一片。

“都是我的错。”他轻声呢喃,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她喉头苦涩,退开一些,抓着他的手,贴到自己面上:“不要想了,你当做是治疗的一个阶段好不好?”

陆衍垂眸,无声地笑了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年幼时会遗失掉这一段记忆,什么ptsd症状,那完全是懦弱和逃避的表现,因为真正的事实远远比午夜梦回时的片段来得更为可怖。

催眠之后勾起的画面太清晰了。

陆叙弥留之际的挣扎,压都压不住的痉挛和抽搐,还有那些喷溅而出粘稠猩热的血,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的罪。

他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骄傲,家族的门楣。作为子女,孝顺有礼,作为学生,勤奋聪颖,就连作为兄长,哪怕仅仅早出生两分钟,都承担了责任,替他撒过谎背过锅做尽了一切。

这样一个惊采绝艳的少年,却因为他的逞凶斗恶愚蠢自负,只活了短短十二年。

想到这些,陆衍挤出一声凉笑:“我妈去世前,我去病房看她,无意之中发现她跟我爸说,要是老天爷注定要收走一个儿子的性命,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陆叙。”

梁挽猛地睁大眼,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