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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感受是——”她目光澄澈,平静下却有暗流涌动,“新闻报道的明明是最现实的事情,却只有理想主义者才可以坚持下去。”

新生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谨以约神情一怔。

那一年,她外婆被查出肝脏指标异常,医生给出的答复很直接,身体能撑几年是个未知数,但可以确定的是,走到最后想要活命,只有接受肝移植。

而谨以约很清楚,做记者,支付不了少说几十万的手术费。

当矛盾丛生的真相横亘在眼前,当这份职业没办法给予你付出与收获想匹配的成绩,只有理想主义者,才能毫无保留地支撑自己的信仰,才能不妥协,不被消磨,不被压垮。

所以,谨以约当然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没有挑明。

“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在这里解读了,我相信你们通过自己的经历,都会有自己的理解,”谨以约目光一转,“但我希望,当现实主义的浪潮席卷而来,你们可以永远坚持自己心中的理想主义。如果坚持不了,至少不要让它磨灭。”

张晗左手撑着脸,唇角弯起,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我到现在都记得你说这些话的神情,特别酷。”

闻言,谨以约轻嗤一声,像是在自嘲:“那我不是也没坚持下去吗?”

张晗犹豫一瞬,才说:“其实我知道你当初放弃当记者的原因。”

谨以约唇角笑意一僵。

张晗没多说,一言略过:“我当时在医院跑新闻,看到过你。”

“其实,你当时有”张晗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有捷径可走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