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但人都是利己的。
她拼尽全力爬到这样的位置,给自己的女儿创造了如此优渥的条件,创造了不论跟怎样优秀的人在一起都足够门当户对的资本。
她做这些,不是为了让她去找一个消防员结婚。
“以约,阿姨已经妥协了,不是吗?”黎晚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只要晏晨辞掉这个工作,哪怕他在家吃软饭,我都同意他们在一起。”
“阿姨,那您觉得——”谨以约抬眼,目光平直地望向对面,“那样的晏晨,黎星还会爱吗?”
“那你能不能站在黎星的立场,考虑考虑阿姨的感受呢?”黎晚长长叹了一口气,“以约,你是黎星最好的朋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晏晨每次出任务时她的心情。你看她总是装的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其实心里担惊受怕的很,这样的日子,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过一辈子吗?”
谨以约一时语塞。
她想起在非洲时多到数不清的夜晚,黎星总是会在噩梦中醒来,呓语着漫天的火光,呓语着“快跑!”“你不要死!”之类的梦话。
时至今日,哪怕回了国,每次看到有关火灾的新闻,她总是会本能的紧张,下一秒,便开始漫无边际的担惊受怕。
而黎晚,确实是做了妥协。
她绝对不是一个坏母亲,她不势利,也不愚昧,她放下了门第之见。她甚至都妥协到不需要黎星的另一半多门当户对,她只希望那个男人能够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好好地陪伴在她身边。
这要求不过分,够合理,谨以约很难说出一个“不”字。
两难的选择这样明晰地横亘在眼前,让“爱情至上”、“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只要有了爱情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这样的说辞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晏晨放不下往事,放弃不了这份背负着救赎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