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风尘仆仆地赶到暮城,去参加张之年的吊唁。
陌生的风景,咸湿的海风,孤冷的寒夜,沉重的心情,像缠线般纠缠在一起,她在殡仪馆前驻足了好久,积攒着迈进去的勇气。
勇气积攒到一半,一个呼唤着她名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朝她走来的身影。
她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那幅画。
月光洒了他半身,他行走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用一袭孤影,撕开了她眼前的那盏凉夜。
夜里的孤单与落寞,好像忽地有了停泊的港口。
“你好,我叫向鸿笺。”他主动朝她问好,声色清沉入心。
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太有缘分的原因,看到他的第一眼,谨以约就很迫切地想要了解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后来在谨以约每次都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要戛然而止的时候,他总是恰如其分地出现。
她甚至觉得,向鸿笺是不是有上帝视角。
从暮城的海风,到洛城的飘雪,每一次相遇,都让谨以约对他的了解更多一层。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拆一件未知的礼物,每一层都有惊喜,每一层都藏着他恰到好处的温柔。
也因此,她开始对礼物,爱不释手。
“第一次见他啊——”谨以约拖长音调,把心里的感觉排兵布阵了好几个方阵,但怎么都摆不出最想要的那个阵营。
即所谓词不达意。
“算了,不说这个,”黎星快刀斩乱麻,“我就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