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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陌生的夜色,驶向更靠近海的地方。沿路灯火鳞次栉比,在远处连缀成两条逐渐并拢的线,无声地充当着指引。

可能带了太久口罩,谨以约忽然觉得有些闷,于是按下了开窗键。车窗只落下半扇,咸湿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与z市的干燥寒冷,形成强烈对比。

大约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城郊殡仪馆。

谨以约跟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下了车。

此时天边最后一丝暮色也悉数敛尽,浩渺的夜幕上,零星缀了几点星光。

谨以约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身形纤瘦,眉眼清冷。

她站在入口处,朝里望了眼。

脚下的路延伸至尽头,有一栋四四方方的黑色建筑物,一盏孤灯悬挂其上,光影明灭间,仿佛照穿了百年烟雨。

那应该就是吊唁厅。

确认过之后,谨以约沿着这条路,正准备往里走。

可就在她刚要迈步出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谨以约。”

清沉嗓音,被夜风一递,如砂纸摩挲,有一种别样的磁性。

谨以约停住脚步,转过身。

夜色里,一个修长身影正在朝她走来。

月光洒了他半身,他行走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用一袭孤影,撕开了这个凉夜。

她打量的功夫,他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微微颔首,主动介绍:“你好,我叫向鸿笺。”

谨以约目光微抬,压抑下心底的疑惑,礼貌回道:“你好。”

“我是张之年的医生,”向鸿笺像是知道她内心所想,又一次主动解开她心中的疑惑,“所以我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