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夕惊,原来三殿下还会占卜问卦!
梅徵敛起精明笑,助力道:“三殿下的那个老家仆,还会琢玉这手艺?”
三殿下面无表情,将玉兔收于袖中,淡然道:“我会。”
沈元夕又惊,难道三殿下什么都会?!
三殿下伸出手,示意沈元夕跟他走。沈元夕垂头看了眼他这只漂亮的手,没牵。
她不好在外人面前与他太过亲昵。
三殿下却是能看懂她顾虑的,笑道:“你应知道,他既然在我府上看到了你,又称你王妃,就不会在意你我如何相处。”
这番话太直白坦然,直接让沈元夕羞跑开了。
梅徵哈哈笑,三殿下轻轻刮了他一眼,紧跟着沈元夕离开。
沈元夕跑出避风亭,想起梅徵说的三王府的阵,回头望了眼,之前只是刚跑过一处松柏,绕开松柏再看,路尽头就不是那处避风亭了。
三殿下就站在她身后,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解释道:“找不到了,移步换景。”
“好神奇,比《鬼话新语》中记载的九盘还要神奇。”沈元夕提起了之前读到的小故事,说一人问道求仙,进了山亦是遇到这种移步换景的奇象,拜师学艺后再回头望,路已经消失了,山只是山。
“和那个不同。”果然,三殿下也看过这种闲书,与她说起了三王府的布置,前院是人能看到的,正常的景,而一旦经过堂厅,就步入了他的阵中。这阵是借三百年风雪雨水与草木生长,共同织就的巢,也是他闲来无事就会下的棋局。
池塘里的鱼,或者回廊上的风铃,雨水积聚的屋檐,三王府中的一切变化和布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今日被猫叼走了三条鱼,我拔掉旁边的两根草,它流转的路径就与昨日不同。”
“那你每一条路都需记在心中吗?”沈元夕问。
三殿下笑道:“偶尔发懒,就会直接御风出府。我是阵中主人,来去如风,自在由我。”
他再次把手放在沈元夕的身边,说道:“不随我一起走吗?”
沈元夕问:“哦,是我不随着你走,可能就跟刚刚一样,走到别处去了吗?”
三殿下的脸色却突然沉了几分,说道:“那是因梅徵动了我的阵。”
梅徵所在的避风亭,是前院边缘的阵门,他是因看出三王府本身就是个比手中图更精巧的阵后,手贱挪飞了几块石头。
“看来,梅半仙确实是有真本领的。”沈元夕赞许道。
三殿下又将手抬高了,放她眼前。
“不随我走吗?”
沈元夕摇头:“如果我不同你一起走,殿下会怎么办?”
三殿下笑了起来,看得出他非常高兴。
“元夕。”
他一把将沈元夕抱了起来,“你会如此问,就已经想到,我会这么做了吧?”
只是,将人抱起后,他却没有御风,而是慢悠悠步行。
“为何不将手放在我肩上?”他问,“是不敢,还是在害羞?也是,留给你害羞的时间没多少了。”
这话沈元夕虽知是他故意说给她听的,但还是不争气地似要证明自己并没有害羞,不仅将手搭在了他肩上,还圈住了,把头轻轻靠在了他怀中。
她听到了三殿下的心跳,而他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桥上。
“殿下怎么不走了?”轮到沈元夕明知故问。
三殿下笑了起来,他看向沈元夕,好似想说什么,扬起了染笑的眉,却问她:“接婚旨时,为何认为我不会娶妻?”
沈元夕一愣,似乎明白他为何会想到这个问题上,微红着脸回答:“我不告诉你。”
她当真认为,三殿下是个不识人间烟火,不食色,甚至不知道什么为周公之礼卧榻云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