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忡间,唐琢慢悠悠地从亭中走了下来。唐琢道:“既然阿四说停手,我便给这个面子。只是这个孩子不听话,作陪读的还敢忤逆主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带着几分恶意、兴味,问阿四:“这小孩儿就交给你吧。你可要好好教训一下。阿四,你打算怎么替本殿下的儿子讨公道呢?”
阿四沉默半天,将目光从怀里男童怨愤含泪的眼神上移开。他僵硬道:“送去关禁闭吧,让他反省一下。”
他的本意是小孩儿知错便好了。
唐琢笑一声,点了头。
阿四之前执行任务时间太久,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男童。唐琢便没有告诉阿四,这个男孩,有多倔强,有多难驯。
唐琢也不会告诉阿四,两日后,按照约定,宋凝思会见到她的儿子。以宋凝思的聪慧,她不会发现不了她儿子的异样。再以宋凝思的心狠,她不会放过阿四。而阿四又岂是一般会被算计到的人物?
阿四彻底对宋凝思断了情,才会成为唐琢手中最有力的一把刀。
唐琢慢悠悠想着这些,召阿四去回话。阿四去将不听话的男童关起来时,唐琢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一位去敦煌当县令的旧臣写来的,不过是打秋风,想找机会调回京城。
唐琢看得漫不经心,却忽而凝目。因这人,在信中结尾,说来一事——
“两年前,臣被外放敦煌之事,殿下曾来相送,让臣感恩万分。殿下交臣一幅画,代侯府寻找千金一事,听得臣感慨连连。殿下与宣平侯这般交好,天下几人能做到?”
唐琢满不在乎,心中嗤笑。他想他和宣平侯交好,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宣平侯并不听他的吩咐,不与他站同一派,双方已经断义。最近一段时间,宣平侯在朝堂中得罪了人,唐琢不惜加砖添瓦,送宣平侯一个“削爵”的前程。如今还为宣平侯奔波的,只有那个闫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