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漆黑的客厅亮起了灯,她拍了两下铁门,往常老向肯定出来迎接了,今天却没有。
闻月拔了底下的插销,大门整扇被打开。
她发现他院子里为了种豇豆搭的棚倒了,细长的干竹棍杂乱倒在地上,花坛里的万年青也不如之前的状态好了。
她越靠近门,心跳越快。
手触到门把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几天没见,他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他应该能熬过冬天吧,闻月害怕的想。
闻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问他:“最近怎么没去卖豆浆了,生病了?”
老向咳了两下,“一点老毛病。”
闻月在沙发上坐下,放下东西的时候刻意看了眼座机,屏上显示的是时间,而不是她的未接号码。
听筒被重新搁置过,老向知道她打电话来过。
大抵是老了,话少了很多。闻月初一那会儿,老向身体还硬朗,每天带着闻月捣腾门口这块菜园子,一会儿种花,一会儿种树。一到春天,这院子里五颜六色。
这两年花死了,院墙边上的那棵橘树,结的橘子一年比一年酸。
今年年初,他把那些花全拔了,换成了蔬菜。
被岁月的车轮碾过后,老向变成了倾听的那个人,他比闻月多活了几十年,但闻月的故事一点没比他少。
她说:“老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个莴苣姑娘的故事吗?
“记得,”老向窝在躺椅上,手里抱着一个陶瓷杯,没什么精神:“你那本日记找回来了吗?”
“没有。”
老向精神气不足,闻月没继续说莴苣姑娘和日记本的事。
“今天路过超市给你买了点东西。”
老向不让闻月给他买东西,“我不是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