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连线的是个男士,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十五分钟后他的故事终于结束了,闻月连打了两个哈欠。
“谢谢这位先生愿意把自己的经历和我们的听众朋友分享。人生会有很多不如意的时候,其中爱情就占了三分之一……”
闻月在温柔的女声中入睡,梦里是寒冬。
老向卖豆浆的桌子被人掀了,他的腿被人打折了一只。
花知带着一群妇女把闻月堵在死人巷口,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她们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知羞耻。”
她陷在厚厚的雪里,花知带头扒她衣服,扒到里面只剩一件吊带,她四肢发颤,鼻尖冻得通红。
“这不会就是穿去老向家里的那件吊带吧!”一个女人走过来嫌弃的拎起她肩头的带子,啪一下弹回去,留下一道红红的印子,“都这样了还死不承认。”
明明是冬天,花知手里还拿着蒲扇团,摇啊摇,目光鄙夷地说:“这老向也活不了几年了,他死了你守活寡啊,又没几个子能留给你的,你妈辛辛苦苦给你拉扯大,你对得起谁啊。”
她紧咬着牙,强忍着哆嗦:“我不许你们这么说他。”
“哟——你们快来听听,她还维护那个死老头呢。幸亏芦芝还生了个儿子,不然指望你闻月?哈哈,有个狗屁奔头,不如死了算了!”
“整个上乌街的脸都被你和那老不死的丢尽了!”这话是从池芦芝嘴里蹦出来的,她从地上的外套里翻出钥匙,最后看了她一眼:“别滚回来了。”
梦里的闻月没有坚硬的外壳,跪在巷口朝着池芦芝的方向大哭,她祈求池芦芝相信自己,相信她不是那么肮脏龌龊的人,可是池芦芝一次也没有回头,笑着朝远处招手的闻池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