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认真洗漱,从箱子里拿出昨日补好的新衣裳,认真地穿上。

章老太医笑着道:“行啊,你还有心思穿新衣裳了,看起来病是好些了。”

扶容站在铜镜面前,正了正衣襟:“嗯。”

他又一丝不苟地梳好头发,洗了手,吃饭喝药。

他把两个空碗摆在章老太医面前:“好了。”

“行。”章老太医再陪他说了一会儿话,也要离开了,“走了。”

扶容头一回有些不舍地看着他:“您老晚上什么时候来?”

章老太医哭笑不得:“天黑了就来。”

扶容用力地点点头:“好,那我等您老。”

等吃了糖蒸酥酪,等见过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们,扶容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章老太医走了,今日养居殿也没有再派宫人过来,扶容难得清闲,能坐在床上,继续折他的小纸船。

扶容折的小纸船,铺满了整张床榻。

扶容坐在中间,仿佛这些小纸船,可以就这样载着他,离开皇宫。

*

新帝登基大典第二日,大宴群臣。

林意修早早地就整理好了着装,府里也备好了马车,准备入宫。

临走前,林意修多问了一句:“我要的糖蒸酥酪装好了没有?”

小厮应道:“公子都问了好几遍了,装好了,装得好好的。”

“那就好。”

林意修上了马车,又不放心,打开食盒看了一眼。

他给扶容带了两碗,扶容若是喜欢吃,就多吃点。

宫宴繁琐,清晨就要入宫,各种礼仪,正午开宴,到了傍晚时分,才能离开。

午宴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林意修坐在桌案前,理了理官服,进退有余,心里却记挂着扶容。

糖蒸酥酪不能带进来,他托一个小太监保管,他嘱咐了那个小太监很多,忽然又想起,自己忘了嘱咐那个小太监,东西要好好放着,要是打翻了,扶容就吃不上了。

林意修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过了多久,傍晚时分,天色擦黑,宫宴终于结束。

林意修终于松了口气,立即起身,随众臣一同俯身行礼,准备退走。

他刚走出殿门,就被一个宫人叫住了:“林大人,陛下有请。”

林意修回头看了一眼,十分无奈,只能跟上那个宫人。

养居殿正殿,秦骛坐在案前,架着脚,手按在膝盖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林意修俯身行礼:“陛下。”

秦骛并不说话,仿佛是在想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