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路说:“可以去外面租房子住。”
驰见低头吸了口烟:“外婆这种病,需要时刻有人照顾,我白天工作,晚上回去更没点儿,这么办显然行不通。”
久路抿一下嘴,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懂,你好像总想往外撵生意?”驰见歪着头:“跟钱有仇?”
久路说:“我只是觉得这里缺少家庭温暖。”
驰见冷笑一声,语调带着微微嘲讽跟愤懑:“有家又怎样?”
李久路觉得,她今晚适合做个聆听者,于是并没吭声。
忽然间,起了夜风,带着残叶张牙舞爪在天空中飞舞。
驰见把最后几口烟抽完:“我家在榆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出了意外,所以对他们没印象。我是我外婆带大的,一直到十四岁。”他顿了下,“后来我离家,外婆跟着舅舅舅妈过,刚开始她身体好还能干农活,前年从地里回来找不到家,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得了老年痴呆。人不中用,多张嘴吃饭不说,还需要别人照顾。这次回去,村里邻居反映,舅妈经常朝她大声喊叫,有一次还动了手。”
久路:“然后呢?”
“上个月来消息,说外婆走丢了,我赶回去,她已经走三天。”
“你舅舅舅妈没找吗?”
驰见摇了摇头;“不知道。后来还是集上的菜农给送回来,她瘦得没有人形,衣服破破烂烂,鞋都磨漏了。”
“所以你把外婆带来小泉镇?”
驰见点头:“她今天又犯病,嘴里一直念叨逢山,就是我舅。有时见着我也喊逢山。”他说:“所以挺气的。”
久路裹紧身上的大衣,轻轻叹了声:“‘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驰见看她一眼,蓦地笑了:“到底有文化,安慰人都这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