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男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蒋奇峰仰躺着,静静说:“盼了十多年,就等着这一天了,现在终于找到你,我也好安心下去,有个交代。”他勉强打起精神:“你妈”
余男蹙了下眉,“您去卧室休息吧,时候不早了。”她打断他,站起身“我去烧热水。”
蒋奇峰睡下,余男推开落地窗,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充斥在空气里,她一抖,不禁两手搓了搓。往前走,院中的路延伸向前,毫无遮拦通向洱海边。
余男把手没入凉沁沁的湖水里,心也凉的彻底。
十七年,在每一个普通人的眼里很漫长。
人的记忆力有限,一辈子那么长,没有哪件事可以从头记到尾。
这些年,余男过的很好,几乎忘记所有,可记忆像困兽,在与游松重逢那刻突然苏醒,卷土重来。
她每天活在逃避和坦然,迷恋与怨念的矛盾中,回忆变成控制她情感和生活的枷锁。
现在蒋奇峰又告诉她,游松不单为她耗费十七年,甚至用更多时间,照顾她不愿承认的老父亲。
到底谁欠了谁?这笔账应该怎么还?没人告诉她。
可这一刻,她还不知道,
能还清的是债,还不清的其实是感情。
转天晚上,余男自己去餐馆,没叫别人接。
她来时,其他人已经到齐,与上次不同,游松坐在角落里抽烟,莫惜瞳挤他身边,一只手吊在他手臂上不断晃,撒娇的说什么。
张硕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见她进来,他呲一口大白牙,高喊了声,“津左妹妹,坐这边儿。”
余男白她一眼,那两人闻声抬起头,游松眼神飘过来,往她身上扫了眼,没说话,又低头抽烟。
余男在张硕旁边坐下,莫惜瞳不如之前放松,一直拿眼尾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