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沈梨,我认识,我小学和她同学过一段时间。”
“小学同学?”
“对,呃,四年级以前是同学。后来她爸爸去世,她就转学了。”
倪桀皱了皱眉,抓住一个重点。
“她爸爸去世?”
“嗯,”同学随意地点了下头,“好像是她爸送她去医院,然后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那时候我们班同学都说,要是沈梨听他爸爸妈妈的话,不乱吃东西,他爸也不会出事儿。”
“对了,她姐姐也在那辆车上,父女两个人都……你懂吧。她姐其实人挺好的,比我们大两级,叫沈、沈什么来着?”
同学说话说得很不用心,观摩画作期间一步步远离倪桀,声音也变得遥远。
“沈梨妈妈也觉得是她的错,看她不顺眼,就把她送去了她外婆家,所以她就转学了。”
“听说她也在博喻,你认识她吗?”
倪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仿佛警察告诉他,他刚刚欺负的一个孩子自杀身亡了。
整个拽着他的灵魂往下坠落,进入一个叫愧疚的染缸。
他以为沈梨养尊处优,不懂共情,体谅不了温萌的苦难,说不定还会在背后搬弄是非……
现在他发现他大错特错。
沈梨可能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没有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真正不被家人喜欢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惜当年17岁的倪桀,和孤立郁青的张洪铭没什么区别。
同样的臭屁自大,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还是死鸭子嘴硬地想要证明自己这个靶子没有立错,所以他开始仔细观察沈梨。
这一观察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论点被他自己一个个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