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和她有血缘的家人,一边算计着她,一边还要跟她装出一副骨肉情深的虚伪样,真是无比讽刺。
本来江殊月还有许多话想在父母墓前倾诉,但被徐凤婉他们的出现彻底败坏了心情。
不想和这些人多待,在父母墓前祭奠一番过后,江殊月便和蔺叙白离开了墓园。
回到车上,江殊月将安全带一顿猛拽狂拉发泄心中的不满,“你刚刚怎么就答应晚上过去了,我才不想和他们那些人吃饭呢,看见他们我就反胃!”
“推得了这次,还有下次。”蔺叙白启动车子,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况且他们好不容易把戏台搭起来,我们两个主角不上场,岂不扫人家的兴。”
蔺叙白说的没错,江广峤那一家子不达目的,哪有那么容易收手。
江殊月深吸了两口气,用力吐出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脸朝窗外沉默地看了会儿风景,忽然幽幽地开口:“哥,你答应爸爸和我结婚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委屈?”
蔺叙白:“委屈什么?”
江殊月:“要是没我那糟心的二叔,我爸何至于出此下策让我们两个结婚,你也不用搅进我们江家这滩浑水里,牺牲自己的幸福。”
蔺叙白默然片刻,“只是暂时。”
江殊月听到这个答案心头一梗,自嘲地对着车窗玻璃扯起嘴角笑了下,“说的也是。”
蔺叙白顿了下又补充:“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太早结婚,所以不存在牺牲谁的幸福。”
江殊月已经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哦。”
车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江殊月懒得再找其他话题聊天,她今天为了扫墓起了一个大早,被座位前出风口里吹出来的暖气一烘,整个人渐渐昏昏欲睡。
这时候蔺叙白冷不丁开口:“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什么?”江殊月撑开眼皮,脑子努力转了一下,才明白蔺叙白在问什么。
她忽然来了灵感,在座位上坐直,转头望着蔺叙白装得一本正经地诉苦:“当然!像我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又长得这般花容月貌,那不得好好谈他几段恋爱才不算虚度青春,可是却偏偏要和你绑在一起,还要被像个老爹一样的你管东管西,你说我委不委屈?”
江殊月说完,一眨不眨地盯着蔺叙白的侧脸,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可惜蔺叙白听了她的话,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你要是实在想谈恋爱,”蔺叙白眼睛专心注视着前面的路况,“我也不会拦着你。”
江殊月一愣,“你说什么?”
蔺叙白:“只要不被人发现。”
江殊月:“……”
蔺叙白抽空扫了已经呆若木鸡的江殊月一眼,“而且必须要得到我的认可,你才能和他谈。”
语气云淡风轻,好像能够允许江殊月谈恋爱,是他大发慈悲一样。
江殊月回过神来,气得想咬死蔺叙白的心都有,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那你还真是大方啊?”
蔺叙白不明白他都已经松口了,怎么她反倒好像还生起气来。
不过他早习惯了江殊月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脾气,对此并不以为意。
江殊月气得想开车门跳车。
蔺叙白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哪里是大方,分明就是不在乎她,所以才会觉得她和其他男人谈恋爱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