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的地点在香格里拉高原深处的德钦。贾贝贝倒是知道香格里拉, 可却是第一次来。
来时是从贾贝贝住的城市直飞昆明,顺路去游玩了大理和丽江古城。这一路上都是丁烯做向导, 做讲解。贾贝贝觉得丁烯大概是教学生教得太好, 以至于会一个劲地问她知道吗?懂了吗?还要我再讲一遍吗?
可真是有耐心的丁烯。
丁烯像是一个男孩子, 发型像,行为像,就是在挨着贾贝贝一起坐大巴的时候会撒娇似得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然后将一只耳机塞给贾贝贝。这个时候的丁烯, 才会有一点点的女生气。贾贝贝没有问丁烯有没有男朋友, 只是下意识里觉得丁烯这样性格的人一般男孩子都配不上。这话是说丁烯的好。丁烯一个女孩家家独自出门在外一点不小家子气, 还能将贾贝贝照顾地妥帖, 真是难得。
在香格里拉待了两天后丁烯便带着贾贝贝到了德钦, 到了白顶小校做志愿者。大巴到达德钦客运站贾贝贝就看到了一位穿白色藏袍的康巴汉子和一位清秀的姑娘。丁烯说那位穿白袍的人是白顶小学的校长阿牛, 而那位小姑娘则是白顶小学的老师卓玛拉楚。
卓玛拉楚是德钦人,自小在这里长大, 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来这里的这些天,贾贝贝已经听了太多的人说卓玛拉楚的好,以至于她开始尊敬这个原本可以在大城市有一份好工作的女孩。
这是在藏区的第十一天,贾贝贝自认还算是比较适应的。她一早起床,只是九月的早晨已经刺骨的寒冷,不得已进屋添了一件外套重新出来,可这件外套也薄。
藏区到九月基本已经迈入冬天的脚步,这让一直在沿海城市长大的贾贝贝有那么一点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丁烯早就叮嘱贾贝贝一定多带些保暖的衣服,但显然贾贝贝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又裹了条厚厚的围巾,只是大概围巾影响脑袋转动,连头发都不好绑头,索性又将围巾放回去。
站在窗口看着雪山的功夫,贾贝贝已经将头发简单地绑好。丁烯已经不止一次夸赞贾贝贝的发质好,惹得贾贝贝自己也忍不住臭美多拢了几下。
丁烯还没有起床,贾贝贝在她宿舍门口足足敲了一分钟的门。里头的丁烯才咕哝着说马上就来了。丁烯什么都好,就是嗜睡。她比贾贝贝还要小一岁,却在藏区当了两年的支教。
顶着一头乱发的丁烯睡眼惺忪看着门口的贾贝贝。丁烯的头发可真短。
贾贝贝伸手揉了揉丁烯的短发,“已经七点半了,你该不是忘了咱们要去芒康?”
丁烯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屋,说好不容易的星期六就这样没了。
当初校长的意思是两个小女生一个房间热闹些,但丁烯固执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一屋,所以万般抱歉主动选择了一间小宿舍。贾贝贝倒没有丁烯那么坚持,但不知不觉好像是占了些便宜,得到了一间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宿舍。
丁烯说自己人生就两个毛病连自己都受不了,一是贪睡,二是无论如何都要有专属自己的一个小窝。贾贝贝说丁烯的行为类似于一只小乌龟,丁烯也不客气,直指贾贝贝是一只鸵鸟。
“为什么是鸵鸟啊。”贾贝贝问。
“不知道不知道,我就这样想的。”丁烯这样说。说完抱着课本去了教室。
贾贝贝没有觉得丁烯说的这两个毛病是毛病,贪睡是丁烯从来睡得晚,因为她备课学习都在晚上进行。需要自己独立的小窝,那也完全是怕自己晚上用功的时候打扰到别人。
贾贝贝见丁烯洗脸刷牙还需要一会儿工夫,于是坐到她的书桌旁细细看起书。
丁烯看的书都很神奇,有非常低俗的小言,也有高级的医学用书。丁烯说自己学医学了一半从学校里逃出来,但老师教的东西不能丢。贾贝贝问她为什么要逃出来?丁烯支支吾吾到现在也没有告诉过贾贝贝原因。
视线不经意往窗口望去,因为看到不远处有好几辆越野车在艰难地前行。
山路是泥泞的,饶是性能优良的越野车都有点累到不干的意思。
贾贝贝拄着脑袋继续看,就看到校长的身影出现在那些车旁边。
因为来时将蒙古与西藏搞混淆的贾贝贝一直觉得校长是那种高大威猛的草原汉子,只是那天经过丁烯的好几番讲解才知道校长是一位豪爽粗犷的康巴汉子。
丁烯还曾意味不明说过,康巴男人的名声在欧洲女人的嘴里是一说起来就会流口水的。贾贝贝当时没有听懂,丁烯又补充:“摩梭人以前就说过,村子里哪家姑娘要是腰疼,只要藏区的藏族哥哥来,一夜就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