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应坤示意他跑够了,袁崇焕才舔了舔嘴唇,吩咐士兵点着引线。
“我炸死你”袁崇焕嘿嘿一笑,随即轰隆一声,巨大的铁球弹滑膛而出,直奔女真主营帐。
随即,对面不远处的主营帐瞬间坍塌,哗啦啦的声音不断响起。
“哈哈”袁崇焕高兴的拍着手,“皇太极,看你死不死”
女真军似乎真得是主帅受了伤,连忙鸣金收兵,没有来得及跑的,甚至不管不顾了。
仓皇的退却,引得宁远城上下一片欢腾,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有可能是女真军的诡计,遂欢呼归欢呼,每个将士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没有一个人脱岗。
不远处,皇太极坐在一辆马车内,听着探子的回报,他叹气道:“宁远城攻不下,也不怪我等,要怪,也只能怪那袁崇焕太可恨”
锦州城上,马孝全活动着身体,打了两个哈欠。
赵率教走上前,眯着眼睛道:“执事大人看来恢复的不错嘛?”
马孝全哈哈一笑,道:“还好还好对了,宁远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赵率教拿出一封信,道:“这是才传过来的,说女真军的主营被大炮打中,皇太极恐怕休命了。”
马孝全摇了摇头道:“皇太极要是能那么容易休命,那就不叫皇太极了,不管怎样,锦州这边绝对不能放松,女真军恐怕会再来打锦州。”
“不是吧,上次不是打过了嘛?”
马孝全翻了个白眼:“那宁远打不下来,不打锦州打哪儿呢?”
“哦,知道了”赵率教尴尬的挠了挠头皮,又掏出一封信,道,“执事大人,这是您家人来的信,您要不要看看?”
“信?这个时候我怎么看?不看,烧了吧”马孝全一边做俯卧撑,一边道。
“大人,这是您家里的信啊,您不管怎样,应该看一眼吧?”
“我倒是想看,但如果看了,我一分神,那女真人打了过来,我心神不在这里,还怎么和你配合?”
赵率教竖起大拇指,将信塞进怀中,道:“执事大人,末将真是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封信,末将先帮您保管着,等这战结束,末将再交给大人”
马孝全点点头:“也好那你就帮我暂时保管着吧,嗯,那不准偷看啊?”
赵率教:“”
马母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一打仗呀,我们这些女人是最痛苦的,我们的男人在战场上,我们还要担惊受怕,哎”
华悦和北冥霜雪对视了一眼,两人脑海里共同回想起相公马孝全曾说起他那个时代的场景,相公说,他那个时代,是和平年代,他所处的国家,不再是大明,而是一个叫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伟大国家。
城外,厮杀还在继续,原本挖得很深的壕沟,此刻已经基本上被明军和女真军士兵的尸体填满,借此机会,女真步兵已经大举前冲,踏着同伴和明军死去将士的尸体,不断的攻杀城前防守的明军。
女真军的步兵打法,叫做“步步为营”,即每突进一段距离,他们就向前扎营一段距离,以此拉紧合围圈。
明军城外虽然也不断的有将士补位防守,但女真军的人数实在是比明军要多很多,原本还是三个人站开的阵型,此时已是肩并肩战斗了。
监军太监刘应坤站在城墙上,袁崇焕亲自顶着一面盾牌给他掩护,刘应坤操着他那一口不阴不阳的嗓子大喊道:“严防死守,死战不退!”
虽然刘应坤的嗓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奇怪,但没有办法,袁崇焕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喊,再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所幸的是,战场上,没有人太关注刘应坤的嗓音,明军将士只是看到了他在城墙上呐喊,至于他喊得什么,不重要了,因为他们看到了袁崇焕,看到了巡抚大人悍不畏死的站在城墙上顶着圆盾防守。
战争打得很惨烈,比起锦州,尤过之而无不及。
中午,女真军终于因为三员大将受重伤而鸣金收兵。
宁远城下,硝烟阵阵,鲜血已经汇成了小河,流满了宁远城下的每一寸土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诡异的血光。
由于天气炎热,不出一个时辰,四周已经弥散起尸体腐朽的腥臭味道。
袁崇焕下令出城将明军士兵的尸体收回,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
而对于那些女真士兵的尸体,明军则是将尸体堆起来,放火点燃,一了百了。
女真军暂时退却到了双树堡扎营,贝勒济尔哈朗、大贝勒代善第三子萨哈廉和第四子瓦克达皆受重伤,尤其是瓦克达,一整条右臂上的皮肉几乎被削掉了大半,先前他悍不畏死的战斗也没有注意,这会撤军以后,剧痛感让他难以忍受。
代善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求助皇太极,拜托大汗放出最好的郎中帮着救治他的儿子,皇太极当即答应,并且还亲自去见瓦克达,给他打气鼓劲。
好在瓦克达平日里苦练武艺,身体强壮,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汗水如雨一般的流,他仍然咬着牙,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一声痛苦的来。
皇太极感动的点了点头,道:“我女真将士如果多一点像瓦克达这般的好男儿,何愁那宁远锦州不破?”
话虽如此,但不论锦州还是宁远,的确是坚城一座,而且无论从地形还是对方的装备上,实际上都要比女真军强。
皇太极本来已经谋划好的人海战术,在上述两个条件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起多大的效果,反倒是自己的人死了很多,搞得各部族首领议论纷纷。
皇太极很清楚,攘外必先安内,若在这个关键点上,自己这边先乱了阵脚,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