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马孝全领着二十人组成的骑兵队前往前屯探军情。
前屯的瞭望塔上,巴图第一眼便看到了远远到来的马孝全。
久违的面孔,巴图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咬牙切齿,道:“来人啊,今天正好是顺风,给我张弓搭箭,专门射最前面那个骑马的人。”
马孝全也看到了瞭望塔上的巴图,他哈哈一笑,勒住马缰绳,喊道:“巴图啊,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巴图气得拍了下瞭望塔的木栏杆,用生硬汉语骂道:“马孝全,你这个汉狗,今天让你有去无回,来人啊,给我射。”
话毕,前屯女真军的第一波齐射箭矢已经袭来。
马孝全一行人早有防备,早在箭矢齐射过来时,他们就已经顶好了盾牌。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由于盾牌的盘面很大,除了几匹马被射伤外,人员并没有伤亡。
巴图一看,跺脚道:“上火箭!”
与此同时,马孝全也下紧急命令,命骑兵队后撤二十米。
“嗖嗖嗖”几十支火箭箭矢从前屯射了出来,骑兵队由于同一时间做出了有效的反应,所以人员并未受伤,当然,有几匹马因为人没拉住,被火箭射中,又伤了几匹马。
一个小队长道:“大人,敌人的火箭太厉害了,我们就算是顶着盾牌,也无法靠近啊。”
马孝全嗯了一声,道:“本来今天也不是来进攻的,嗯,你们给我骂对了,之前阿屯教给你们用女真语骂人的那几个词,都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好,给我骂,狠狠的骂!”
士兵们最爱做的事情中,有一件就是骂人,尤其是站在对方的城门前,问候敌人主将的祖宗及家人,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
马孝全的命令一下,几个士兵便跳下战马,其中两个顶着大盾牌,另外两个则干脆脱下皮袄和上衣,光着膀子,晃悠着朝前屯大门走去。
前屯内,巴图看到几个明军士兵晃悠着朝这边走了过来,制止了手下要射箭的动作。
“先看看他们干什么?”巴图道。
几个明军士兵停下,最前面那两个光着膀子的士兵大大咧咧的先用汉语骂了几句,可惜的是,前屯内除了巴图等少数几个能听懂的女真兵外,其余的人都没听懂。
巴图笑了,道:“不过是几个杂兵罢了,马孝全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巴图话音刚落,门口不远处的那几个明军士兵突然腔调一转,改用女真族语谩骂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军士兵骂出来的每一句话中,都带有侮辱巴图爹娘的词,并且还指名道姓,就骂巴图一人。
前屯内的女真兵一个个偷偷的瞄向巴图,大气也不敢出,好家伙,敢骂巴图将军的爹娘祖宗,这明军也真是胆子太肥了。
巴图他本人,此刻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后方,马孝全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烤番薯,问身边的几个士兵长:“他们骂的话,你听懂了没?”
士兵长摇摇头,其中一个道:“虽然阿屯有说啥意思,但是稍微一过,怎么又忘记了,嘿嘿”
其他几个士兵长也都挠着头皮,表示也忘记了意思。
马孝全哈哈一笑,道:“忘记也好,反正听不懂也不是骂咱们的,你们说,巴图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呢,不过看那样子,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吧,要是有人这么骂我爹娘,我和他拼了”
前屯内,巴图的确忍不住了,他勒紧腰带,提起马刀,说什么都要冲去杀那几个骂他爹娘和祖宗的明军士兵。
“将军,将军要冷静啊,息怒啊”参将将巴图的腰抱住,大声喊道。
“你放开,这狗日的马孝全,我艹他奶奶的来人啊,随我出去,我一定要将马孝全那狗日的千刀万剐”
“将军,您不能上当啊,您难道看不出来吗?那是马孝全用的激将法啊,将军,大不了咱们也骂回去啊。”
参将这么一提醒,巴图倒是冷静了不少,对啊,你骂我,我也能骂回去啊。
“好”巴图将马刀一丢,命令道,“你找几个会汉语的人,给我敞开了骂,专门骂马孝全的祖宗十八代,妈的,我就不相信骂不死他。”
随后,巴图也派出了几人,站在前屯高墙上和明军士兵对骂,由于一方用的女真族语,另一方用的汉语,所以两派人的谩骂,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交集,这也就造成了一种和奇葩的现象——你骂你的,我骂我的。
结果就是巴图依然很生气,而马孝全,因为早已练就了一身不要脸的本事,所以他是番薯照样吃,觉照样睡。
这一个白天,两方人除了相互谩骂,再啥也没干。
白天时,马孝全安排士兵们轮休,到了半夜,他继续让士兵前去谩骂。
经受了一整天的谩骂,虽然也派人找了找场子,但巴图本人脾气的原因,终于让他受不了了。
大晚上,巴图将所有的士兵全都叫了出来,打算夜袭马孝全。
又是参将,及时跳了出来,劝说巴图只用火箭招呼即可,反正马孝全也不敢打过来。
巴图再一次听从了参将的建议,即刻下令,用火箭招呼。
这一次,倒是马孝全疏忽了,站在前屯不远处几个谩骂的士兵,因为没有警惕,再加上夜晚,被巴图士兵的火箭射中,死了好几个。
“哈哈”巴图看着马孝全那边死了人,高兴的手舞足蹈,“早知道就直接射箭了,还他娘的搞什么对骂,真是白费了一天的嘴舌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射箭呢,真是的,不过提醒的也对,老子也没有上马孝全那狗日的当,哼哼”
参将自豪的站在巴图的身边,心中暗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