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时,能更直观的看出少年的崩溃与绝望,他瞳色原本是黑曜石一般闪耀的,此刻却看不到一丝光点。
他很高。
她需要垫脚打伞,才能堪堪遮住他的一半。
她只见过陈时屿在学校里意气风发的模样。
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脆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碎了一样。
安慰的话到嘴边,一句都挤不出来。
徐青桃憋了半天,只怯生生地开口:“你,你怎么下雨天也不打伞呀。”
南方小岛的口音。
软糯甘甜。
是和他母亲有着同一个故乡的口音。
多日一来强装的坚强和镇定,在这一秒尽数瓦解。
少年的眼眶死死地盯着,然后红了一圈,眼中浮现出根根分明的红色血丝。
他闭上眼,仿佛是寻找救赎和依靠一样。
光洁的额头抵在她肩颈,少年像被折断的松柏树,卸下浑身的力气,仅仅依靠着她瘦弱的肩膀支撑。
没有人说话。
徐青桃有点招架不住他的重量,努力的平衡自己的身体。
接着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温热,是他的眼泪。
极为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嘶哑着嗓音:
“徐青桃,我没有家了。”
陈时屿对她而言,是总爱欺负她的后桌。
她还年轻,不明白那种针对于她一个人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可在他说话的那一秒。
徐青桃忽然感觉,他们的距离好像没有那么遥远。
他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