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伸出了手。
殷长夏微怔,竟下意识的想要躲。
然而想起现在的江听云,已经不再对他具有任何攻击性,又自嘲的想这大约是战后应激症了。
殷长夏这才发现,原来他紧绷的神经一直没有放松。
江听云:“夏……夏……哭了吗?”
殷长夏:“没哭。”
可他回应这句话时,已是泪流满面。
救回来的一些人,和救不回来的一些人。
漫山遍野都是破碎的红,是秋日留下残破的影子,或许真的快要进入冬天了。
殷长夏无声的擦着眼泪,喉咙里发出一个悲音。
风里传来了树叶拍打的声音,那听上去像是一首哀歌,也不知道是在悼念着谁。
久久,他扬起了头,生生把痛苦的眼泪挤成了难看的笑容。
江听云满脸懵懂的看着他:“夏夏……不想笑……不要笑。”
殷长夏含着眼泪的摇头:“要。就当是我用这种方式,去为他们的那场长达干年的叛逆,进行谢幕吧。”
江听云没有再说话,只是陪在他的身边。
秋日萧瑟,殷长夏真切的感知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明明现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却有种淡淡的撕心裂肺。
殷长夏继续朝前走着,询问道:“这具身体是裴铮的,你们两人现在共用一具身体,是吗?”
江听云点头。
殷长夏努力笑了起来,泪水也随着他弯起的眼眉而砸下:“我知道,你愿意为了夏家而死。”
江听云:“当、当然。”
殷长夏:“那……你愿意为了我而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