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舟从没这么想过。
乖学生不可能被叫去办公室罚站一下午,不可能当着全班的面被训话,不可能撞见谈睿鸣的事不去告诉老师,也不可能气势汹汹闯进天文协会、因为一句不恰当的宣传语跟人割席——他说话的语气、神态,那种不想与你们为伍的架势,都充分显示了他的性格。
我很较真,我很不好搞。
王子舟忽然就理解了去东竹寮借自行车那次,蒋剑照对他的那种“畏惧感”从何而来——在蒋剑照的印象里,陈坞绝对不是好相处的人。
进了屋,蒋剑照又说:“你仔细想想,他来日本,住东竹寮那个破地方,是因为没有钱吗?就是我行我素啊——我不相信赵老师对他的规划和期待是这个样子,赵老师首先就不会允许他住那种奇怪的宿舍,但赵老师应该毫无办法就是了,天高皇帝远嘛。”
王子舟忽然就看见了他浑身的刺。
这段时间被她忽略掉的刺。
莫名生出不安,一大早累积起来的兴奋,瞬间就被这种情绪覆盖了——她甚至想,如果我们吵架,我赢不赢得了?楼梯间的对决,根本没有结束啊,甚至可以说那只是开场。
开场而已。
“你这么气鼓鼓地干什么?”蒋剑照一边喝水一边瞥她,“要去打架一样。”
“你觉得我打得过他吗?”王子舟认真地问。
“说什么鬼话,两头猪怎么打架,拱来拱去吗?”蒋剑照说,“他不会的,他要是敢和你打架,你可能会把他吃了。”
“这是什么话?!”
“你可是雌螳螂!”蒋剑照说,“性食同类知道吧?他的杀伤力如果是一百的话,那你就是一千,你想要他死,他绝对活不了。”
“我有那么凶吗?”
“我没说你是红背蛛就不错了!”蒋剑照笃定道,“他肯定很怕你。”
“不可能吧……”
“你问问他好了。”蒋剑照搁下杯子,“我都能感觉到你内心那种凶恶,我不信他感觉不到,他感觉到了还敢找上门,那真的——”蒋剑照竖起大拇指:“视死如归,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