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他拔出钥匙,转过身看她。
“什么时候?”她问。
“给你写留言的时候。”他说。
“那个共享文件吗?”
“是。”
王子舟想起来,那天她收到“风格指南”的邮件,气得暴跳如雷,在共享文件里写了一长段克制的赌气话,随後他小心翼翼回了一句“抱歉,请按照您的想法来”,而她看见那条留言,已经是三天之後,期间她什么回应也没给。
“担心什么?”她问。
走廊里没人了,黑灯瞎火的,近在咫尺,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担心……”他开口,又停下来呼吸。
鼻息声很清晰。
紧张的、不安的。
我真想戳穿你,王子舟想,可我沉得住气,我怕你摔碎了——我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大好人,我暂且放过你。
她先行一步,甚至回头催促:“快走吧。”
于是一起淌入夜色之中,漂流去往医院。
途中也不是没话可说,但各怀鬼胎的时候,没有一句话是有价值的,王子舟也并不想在被夷魍盯上的今晚搞决斗。
“一会你和蒋剑照先回去吧。”他说。
“回去也没别的事。”王子舟瞥他,“我考过医疗翻译协会的志愿者认证,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为数不多的得意,浪费在这种时候。
我真是努力地舞动着我不协调的躯体。
你一定在笑话我,想看看我流在舞鞋里的血到底攒了多少,等着吧,陈报幕员。
夷魍好像离开了,那种梦游般的不真实感也随之四散,情绪的发泄告一段落,接下来只是处理各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