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凶别人。”王子舟松了一口气,“我偏要看。”
夜风好潮湿,慷慨地滋润因怒气而乾裂的脏腑与面板。
王子舟敏锐地感知到,那种怒气逐渐消散了,但夷魍仍然盘踞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叹了口气,小心地说:“可以和我说说看吗?”
“说什么?”曼云有些不耐烦。
他的话带了鼻音。
黑暗中,当然辨不清脸,但王子舟闻到了眼泪的咸味。
她抬头看看,彷佛与夷魍对视了一下。
“说说夷魍吧!”她说,“还有不是人的陈会计,你们怎么认识的。”
“紧急联络人。”曼云沉默了半天说道,“谈睿鸣的紧急联络人,我打了那个电话。”
“那个电话是陈坞的吗?”
“对。”
“为什么打电话给他?”
“因为送谈睿鸣进了医院,我想要联络他家里人。”曼云说,“我就打那个电话,一开始没人接,一直打到晚上十点多,才终于有人接。我还想,什么工作啊,忙到电话都不接——”他说着忽然嗤笑道:“想起来真是好笑。”
王子舟歪头看他。
曼云说:“我问他,你认识谈睿鸣吧?他说,是。我又问,你是他什么人?他说,朋友。我说,只是朋友?他说,是。我说,可你是他的紧急联络人。他没说话。我又问,你知道他精神状况不好吧?他反问我,他现在怎么样?我就说,还没死,你来学校一趟吧。他说,我不在北京。我说,那你飞过来啊!他说,我要考试。我说,搞什么?考试?考试有人命重要吗?挂科再补就是了,你大几啊?他说,我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