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鱼汤汩汩,再把海苔、米饭和蛋液倒进去,搅拌开来等它熟,关火,分食,回过神,除了口腔里的鲜美余韵外,胃腹也迟钝地传递出了“饱足”的资讯——
危机四伏的一顿饭,终于走到了尾声。
期间也有零零散散的对话,听起来似乎与刚坐下时寒暄的那些差不多,但区别在于,心情与界限都不同了——
好像莫名撕掉了一层隔膜。
半路杀出的亲近。
它私密、特别,全部盘绕在“我们是认识的”那条既定事实之上,所以作战计划自动进入碎纸机,话题也变得信马由缰、随心所欲起来。
突然开始、突然结束,不管起因、不问後果,全仰仗直觉。
比如她问陈坞“东竹寮月住宿费多少”,陈坞说“5100”;
她问“寮里食堂好吃吗”,陈坞说“还可以”;
她问“你平时做饭吗”,陈坞说“工作日不做,周末偶尔会做”;
她问“工作日在哪吃”,陈坞说“寮食堂或者生协食堂吧”;
她说“生协啊,我都没怎么去过”;陈坞说“很便宜,可以去看看”;
又问“你来日本打过工吗”,他说“去过快销品牌的服装店叠衣服,你呢”;
她说“我打的都是线上的工”,他说“翻译工作吗”,她说“是的,但薪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