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社会主义羊毛。
但若是晚上九点也有车来,林婉也就不用让自己哥哥夜里来接。她也能更快到家,大大降低通勤难度和时间。
公司门口的砂石路,下班的人陆陆续续上车。公交师傅乐呵呵的接过龚伟递的烟,一轰油门就走了。后者站在车外挥挥手,等着车声渐远方才停下,长叹不已。
在南头乡干了二十几年,龚伟是个官场老油条了,却从未像今天这般风光。
他就是个文宣干事,无权无势,天天听候领导指令到处跑腿,偶尔写点狗屁文章也上不了正规刊物,只能贴在南头乡街道的烂泥墙上。
自打跟周青峰认识,龚伟自觉碰到个肥羊,可以赚点小外快。过去这种机会轮不到他,这次他说什么也要把握住。
可跟周青峰跑东跑西三四个月,龚伟有天夜里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梦见什么,他都忘了,只是个普通噩梦而已。可梦醒后的情景,他记忆深刻。
冷冰冰的屋子乌漆嘛黑,一张床,几个柜,多年夫妻盖的被子还是当年结婚时买的。家里没有厕所,龚伟起来踢翻了尿壶,弄得屋内一片臭气,还挨老婆骂。
十几岁的儿子睡在隔壁,那是龚伟自己动手盖的小单间。可再过几年,孩子要成家,断然不会有谁家姑娘愿意住这样的破屋子。
夜深人静,龚伟恍惚间在自己小院子里点了根烟,坐在屋檐下吹了许久许久的冷风。他老婆披了件衣服出来问,“老龚,你半夜不睡,这是怎么了?”
“我觉着自己这四十多年真是白活了。”龚伟苦笑答道。他点了烟却不抽,夹在手里任其燃烧。
“最近不挺好的么?”龚伟老婆说道,“你帮那周小子做事,人家给你不少钱嘞。”
人到中年,满腹惆怅啊。
龚伟不知该如何跟自己老婆解释。他只摇摇头,苦笑道:“我赚的那点就是九牛一毛。跟人家比,我连连个屁都不如。
你看看我们这家,看看这屋这院,我混了二十多年,家里连个厕所都没有。我们儿子也没能有啥出息,以后咋办?
背地里人们都说我滑溜,手段多,会来事,不要脸,擅捞钱。可你看看我都捞了什么?大钱我捞不到,捞小钱还得被人瞧不起。我就不能堂堂正正的活一回么?”